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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表明艺术家将自己的代理权交给书画廊,书画廊则负责该作品的宣传、销售等事宜,在代理期间,该艺术家可以将自己其他艺术作品的代理权交给其他书画廊。
签约则表明艺术家只能与该书画廊进行签约,在合同期内他不仅要交给书画廊一定数量的艺术作品,更不能绕过书画廊私自买卖自己的作品。
一般来说,书画廊的实力越强,艺术家们的作品就越能卖个好价钱。在孙定一看来,以醉月的水平,如果能与国内一流书画廊签约就算了,可是和影子书店签约?搞清楚,这只是一家小书店而不是什么知名书画廊!在一家书店里售卖这样好的书法作品,连带着作品本身的价值都给贬低了。
况且,这书店真的出售醉月的书法作品也就罢了,就怕宋澜是故意骗她签约收购她的作品,再转手高价卖给其他书画廊,以从中赚取暴利——要知道现在有不少不良的二道贩子就是靠这发财的。
醉月不明白孙定一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不解问:“孙老先生,你怎么了?”
孙定一狠狠瞪了一眼笑眯眯的宋澜,又看向醉月,问:“他出多少钱收购你的作品?”他十分担心醉月是被宋澜给骗了。
“这……”醉月隐约也明白孙定一的意思,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说出来。
——要是孙定一知道宋澜是一分钱都没给的话,不知道孙定一会不会气得当场心脏病发作?
为了老人家的身体考虑,醉月还是决定不告诉他真相好了,只是含糊不清说:“嗯……总之价钱不低啦。”
见醉月不愿意说,孙定一无法,只能叹气:“算了算了,好在也只有三年,忍三年也就算了。”一般来说,艺术家和书画廊都是签三年的约。
醉月面色古怪地看着孙定一,心说还是不要告诉他自己到底签了多久的约比较好。
孙定一一边无限爱怜地看着“被无良奸商欺骗”了的“可怜的”小醉月,一边恶狠狠地转向宋澜,粗声粗气道:“宋老板,据我所知,你们书店之前好像并不卖书法作品的吧?”
宋澜早知会被孙定一质疑,已经准备好了说辞,笑道:“那是之前,这有了醉月的作品,不久可以卖了吗?”
所以说影子书店真的打算亲自售卖醉月的作品而不是做二道贩子?闻言孙定一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那宋老板打算定多高的价格?”孙定一又问。
宋澜说了一个不低的数字。
孙定一点了点头:这个价格可是不低,以醉月如今的资历,就算是大书画廊也不敢贸贸然出如此高的售价,看来这个宋澜也不完全是个奸商。
既然影子书店是真的要在店内售卖醉月的书法作品,又定了这么一个高价,孙定一自然也无话可说,他目前唯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有人愿意真的出高价买下?要知道,真正想要买书法作品的人肯定是不会在一家书店买的,而那些来书店的人又有几个能看出醉月作品的真正价值乃至出大价钱购买呢?
一边想着,孙定一一边暗下决心:如果到时候醉月的作品无人问津的话他就悄悄出钱给买了,万一这姑娘见了心里难过,打击到她的自信心怎么办?
事实证明,孙定一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在影子书店最开始将醉月的作品挂出来售卖时,注意到这些字的人寥寥无几,就算偶尔有人问津,一问价格以后就不说话了——毕竟醉月目前还没有任何名气,谁会花大价钱去买一幅不知真正价值的字呢?
因而她的那些作品在店里挂了半个多月都没卖出一幅,她本人看上去倒也不着急,反倒是孙定一急了,私下里问店里的服务生依依:“那些字,有没有人问过价?”
依依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悄声说:“问过,但都嫌太贵了。”
孙定一扼腕:“有眼不识珠啊!”
孙定一气鼓鼓地回家,一到家就开始翻箱倒柜,说是要找存折。
“爸,你找存折做什么?”孙定一的儿子孙长青携妻带子一同来父母这里拜访,恰好看到这一幕。
孙定一头也不抬道:“买字!”
“买字?可最近没听说有什么拍卖会啊。”孙长青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工科男,于书法字画一道上是全然不通,但他也知道自己老爸这个喜欢收集字画的爱好,家里有点闲钱全都用在这上头了。
不料听到“拍卖会”三个字,孙定一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不是拍卖会,是一家书店!”
“书店?”孙长青给搞糊涂了,“什么意思?”
还是孙定一的老伴给解了疑:“你爸前阵子不是老说那什么醉月吗?好像是她的字被一家书店收购去了,但一直没人买,你爸看不过去,想亲自买一幅来呢。”
孙长青无语:感情不是买什么大家作品,而只是为了鼓励新人啊?
孙长青觉得,这个钱花得有些冤枉了。要是买那些公认的好字也就罢了,至少还有收藏价值,可这个醉月无名无气的,老爸这样又是花钱又是花费精力去捧她,又是图啥呢?
孙长青忍不住劝道:“爸,您又是张罗着帮那个醉月入你们协会,又是凑钱买她的作品,这万一……万一醉月根本不像您说得那样好该怎么办?”钱倒是小事,可孙定一花了这么多时间精力,要是那醉月根本就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类型,他老爸岂不是要伤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