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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凉意抿了抿唇,有些无语。
就在他按耐不住想凑过去看看的时候,方子路“卧槽”一嗓子把他给吼精神了。
“这他妈…”方子路手掌按在玻璃窗上,整张狗脸都贴了上去,“大半夜的,还有人在这学习?”
自修室内劈里啪啦一阵桌椅碰撞的声响,简凉意透过窗子,看见房间内有个同样惊恐的男生。
“嗨,靓仔,”方子路屈起手指敲敲玻璃,“开个窗呗。”
好不容易翻窗进来,回到寝室已经是午夜。
简凉意把包扔在桌上,想了想,没立刻打开。
方子路浑身裹着烧烤味,衣服一掀就去洗澡。
少年性子躁,又不是很讲究,洗澡基本十分钟,跟下饺子似的过遍水。
简凉意和方子路住一起虽然没几天,但是回寝室的洗澡顺序倒是默认了下来。
他趁着方子路去洗澡的空挡,把裙子拿去水房洗了。
不得不说,渝大的住宿条件简直没话说,不仅宿舍里面有单独的浴室洗手间,就连每层楼的左右两端都配有公用的水房供使用洗衣机和热水机。
眼下正是午夜,左右没什么人,简凉意把裙子简单洗洗,卷着袖口回了寝室。
“啊…”寝室里,方子路正拿着毛巾蹂/躏他的头发,“我就说你人呢。”
“在洗衣服。”简凉意关了门,端着盆走去阳台。
他的声音很轻,在夜里显得格外清冷。
只是音色没变,方子路总能联想到不久前简凉意把他怼到墙上的那句“闭嘴”。
“我能把衣服晒阳台上吗?”
思路突然被打断,方子路茫然地“啊?”了一声,在看见简凉意手上的裙子后反应过来。
“能!你晒。”
简凉意微微一点头:“谢谢。”
既然都被看到了,他也不打算对方子路藏着掖着。
按照方子路的性格,能被应允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对方似乎不在意过了头,其自然程度让简凉意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今天喝了点酒,”方子路揉揉眼睛,又揉揉脸,像是有点困了,“我一喝酒就睡得特别死,明天指不定起不来,你喊我一下。”
明天新生开学典礼,七点得去操场集合,简凉意应了声,想着也不是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事——
“方子路,起床了。”
“方子路,六点半了。”
“方子路…方子路!”
隔天清晨,简凉意坐在自己的桌前,第三遍喊方子路起床。
方子路还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时不时张嘴哼哧几声,完全没有被简凉意影响。
走廊开始有脚步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也开门说话。
方子路定的闹钟响了两轮,“叮叮叮”吵得简凉意脑子疼,就这都没把人闹起来。
简凉意在凳子上憋了一会儿,最后起身走到方子路床边,推了一把对方肩膀。
“方子路,你死了吗?”
方子路对着他打了一串呼噜,然后王八翻身似的往里一趴继续睡。
“……”
就像封珉没想到简凉意能考上渝大一样,简凉意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正式开学第一天对着室友的床铺发呆。
自从他开始念书记事,吃饭睡觉都是一个人闷头去做。
后来生活中多了个封珉,但也还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简凉意没什么朋友,也不想跟人交流。
这次的双人寝室还是纠结了许久才决定住下,只是想着不要太过离群,让封珉太过担心。
至于如何和新室友相处之类的,倒是一点都没想过。
方子路太自来熟了,简凉意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应下了这件事,好像两人都已经很要好似的。
“方子路,六点四十了,方子路,起来了。”
简凉意的耐心在喊了无数遍都没有回应后逐渐消失,要不是对方“呼哧呼哧”喘着气,他真怀疑方子路是不是死了。
“路哥路哥!你醒了没有!”
走廊上有人砸门,简凉意把床上的死猪暂放,起身开门。
隔壁寝室的廖明穿着短袖迷彩服,手里还拿着个军绿色的鸭舌帽。
男生个子不高,皮肤雪白,圆圆的桃花眼一弯,见着人就开始笑。
“简凉意?你也没走呢!”
突如其来的亲切打了简凉意一个措手不及,他避开廖明的目光,侧身看向房间内:“还没起。”
“我就知道,”廖明一缩脖子,笑嘻嘻地挤进房间,“路哥就这样,一沾酒就睡得像头猪。”
简凉意看着廖明窜去床边,弯腰一扯方子路的耳朵,气沉丹田大喊一声。
“路哥——”
方子路像是突然被打通了全身的穴道,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卧槽!”
“七点了,”廖明把自己手机按亮往他脸上一递,“赶紧起!”
“啥?”方子路扣着廖明的手腕看清时间后又一把扔开,“才六点四十九,来得及来得及…”
他顶着一头鸡窝乱发,踩上拖鞋滚去卫生间还不忘嘱咐道:“你等我一会儿!”
简凉意不知道方子路让等的对象包不包括自己,但是廖明却已经单方面把简凉意包括了进来。
“他就这样,”廖明一幅很懂的样子,“咱们等一会儿,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