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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洋磕了磕烟灰,说:“我当年只是接手过那个案子,照常审理而已,我知道当年那场车祸对你的心里阴影很大,可我不过是个法官而已,跟你母亲又有些交情,一切都是按照他们的意愿来判的。
而且当年酒驾的那个司机也已经被判处死刑,赔的他倾家荡产,他家里还剩下一个孩子没人照看,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津南,他们已经遭了报应了。”
夏津南说:“不是的……不是这样。”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辆大货车紧紧贴过来的样子,那么宽敞的道路他好巧不巧的就要靠到他们这边来,当时他们前方还有一辆车,大货车是如何歪歪扭扭的巧妙地避开前面那辆车而将他们挤到路边的?
现在想来,那司机撞完他们之后立即就跑了,根本没有什么反应的时间,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的快速的逃离了现场。
当年的宣判的时候他也出席了,那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没有丝毫的悔恨之意,总是沉默着不说话,都是法官问什么他答什么,并且一口咬死了说自己是喝多了撞死人,他的老婆当时在旁听席上都要哭晕过去了也不见他有什么舍不得的样子。
直至宣判死刑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也是淡然的,仿佛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一般。
夏津南将自己的疑问一条条的说出来摆在宋高洋的面前,让宋高洋哑口无言。
那支烟已经抽到了底,宋高洋将他重重撵在烟灰缸上,还是那句老话,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宋法官……”商陆突然开口,问道,“您今年就该退休了吧?”
宋高洋没想到他话题转的这么快,顿了一下回答说:“快了,今年五月就该退了。”
商陆点点头,又说:“您的女儿很漂亮。”
商陆说:“说您年轻的时候破获多起案件,当法官二十年来没一起冤假错案……这个几率在我国乃至世界都是很少见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十八年前有一个穷凶极恶慌不择路的绑架了当时还有孕的高太太。后来您太太受惊早产,那孩子被丢弃到荒郊野外……”他欲言又止,接着说道,“当年有一场轰动全国的贩卖儿童案件,被解救出来十三名儿童仅有一名两岁的女幼童身亡,当时她的亲人跪在法院门口哭了一夜,您还记得吧?”
商陆越说宋高洋的脸色越苍白,他的手紧紧的抓着裤子,眼神不安的来回闪躲着。
商陆又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算起来那孩子今年也应该上大一了吧?”
当年林文欣遭歹徒绑架,早产时刻将孩子产在了荒郊野外,后被营救出来之后孩子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林文欣早产大出血,不得不切除子宫,在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并且再也无法怀孕之后林文欣每天都以泪洗面,宋高洋爱妻如命,恰逢这时候接到了一起拐卖儿童案,他便起了心思,想着借此领养一个过来告诉妻子说将孩子找到了。
他挑来选去选中了一个年仅两岁的女幼童,那孩子是个单亲家庭,父亲在她生产那年去世,妈妈不过是个普通的人民教师。
他为了不让妻子失望,便使了些小手段,谎称那孩子死了,再将孩子偷偷抱回自己家中告诉妻子这是他们自己的孩子。
当年便是薛静知道这件事,才以此威胁他宣判的那件案子,当时林文欣还特别不理解宋高洋,让他当甩手掌柜不接这个案子,可宋高洋不得不接下来,因为一旦暴露,妻子伤心难过旧疾复发不说,自己多年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名气和地位也会不复存在,因此他不得已接受了薛静的提议。
时隔多年,风水轮流转,现在,又轮到她儿子过来同样用这件事情来威胁他。
宋高洋急促的喘息起来,半晌,他哑着嗓子说:“我答应了她,就不会告诉你的,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人的地址。他……知道的很多。”
“您是指赵伟英赵警官么?”商陆看透他的想法,说,“这可不能成为您的筹码,他的住址我们早已找到了。”
宋高洋摇摇头,说:“那地方只是他儿子和老婆住的罢了,他早就躲到国外去了,这么多年他家里人都联系不上他,只有我们才会偶尔联系一次。”
抽丝剥茧的在一步步接近真相。夏津南反倒有些近乡情怯的意思,从宋高洋家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那张国外小镇的地址,久久盯着那张小纸条不说话。
商陆说:“这件事牵扯到了太多人,恐怕没你想的只是「谋杀」这么简单,津南,你……”
“我要查下去。”夏津南说,骨子里的韧劲此刻全都泛上来,“他们越是瞒着我,我就越要查出真相。”
商陆说:“如果真的是夏家的人干的你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夏津南说,“情分早就淡了,他们能够手足相残,我为什么不能大义灭亲?”
两人回去之后大致收拾了一下行礼,晚上买了飞往国外的机票,连夜赶往了N国。
有人欢喜有人愁,在夏津南飞往国外查询真相的时候,国内也如同炸了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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