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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带着疑惑看向他们,夏津南切换成中文,说:“你好,我是夏津南。”
他并不认识夏津南,可只听到这个夏姓便紧张起来,赵伟英手中的锄头一个没拿住掉在地上,他狼狈的将锄头重新拿回手里,指节因为太过用力微微泛白。他长叹了一口气,说:“跟我来吧。”
赵伟英把两个人带到一所自建的小木屋内,屋子里陈设异常简陋,一张床、一张小木桌、桌上放着一个破旧的小茶壶和茶杯,茶杯旁边摆着一个老旧的录音机,除此之外墙上还挂着一个陈旧的钟表。
连凳子都没多余的一个。
赵伟英洗干净了手,从外面搬进来一条长板凳,说:“家里简陋,不要介意。”他左右看了看屋子,“我这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
夏津南客气的说:“没关系的,是我们麻烦您了。”
赵伟英也不在多跟他们废话,问道:“你们是替谁来的?”
夏津南说:“替我自己来的。”
赵伟英一怔,夏津南说:“夏宏是我父亲。”
赵伟英短暂的「啊」了一声,说:“怪不得……没想到还是没能瞒过去。”
夏津南问:“我这次过来就是想问问您当年那场车祸的事。那场车祸,到底是不是意外?”
这次换成赵伟英惊讶了,他问:“你不知道?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宋法官告诉我们的地址……”商陆故意突出这个信息,后面的话说的云山雾罩,“他说您会给我们更加准确的答案。”
赵伟英手摩擦着大腿的布料,他纠结了一会儿说:“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
……
白清朗对上方谨那双眼睛,看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这才明白对方早已是布好了牢笼在等着自己往里面跳。
而且他不得不钻,后面是豺狼虎豹,前方的悬崖没准还能给自己留下一线的生机,可若是落入他们那群狼的嘴里,肯定是被吃的连渣也不剩下。
方谨说:“你是怎么认识夏洛凡的?通过林昭吗?”
白清朗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我需要知道我能够得到什么好处才能继续回答你的问题。”
方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说道:“白先生,我想您现在还是不太了解自己的处境——别说是得好处,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就算得了钱,没有命花,这钱您还敢要么?”
白清朗的面色铁青:“我要是都交代出来了,你拍拍屁股走人怎么办?”
方谨笑了一声,说:“这个您放心,既然答应了让您明哲保身,就一定能做得到。”
白清朗仍是一副不信任的目光看着他。
方谨无所谓的耸耸肩,说:“您要是不想说也可以,我还是刚刚的那句话,您现在没有任何筹码可以跟我们谈条件,若是不信,那就算了。”说着他收了平板作势就要走。
白清朗哪能就这么让他走了?说一点也是说,两点也是说,自己都把这俩人爆出来,现在白白放他走岂不是前面的话都白说了?
“是林昭牵的线。”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在他说话的同时,方谨不动声色的按下了胸口那支录音笔的按钮,“他想利用我在圈里的名气来打压夏津南。之前岳茹的事情也是我做的,我们提前商量好将人藏到屋里,我在把醉酒的夏津南送到提前准备好的宾馆中,第二天在「巧合」的去敲门,一切都是我们商量好的。林昭那边负责把料报给夏家,我负责爆给媒体,双管齐下,打算搞垮夏津南。”
方谨「噢」了一声,又问:“所以这一切幕后主使是夏洛凡吗?”
白清朗摇摇头,说:“这个我倒是不清楚,我和夏洛凡没见过几次面,中间的谈话大部分都是通过林昭来传递的,他说的话有没有出入我不知道,是他们要求我这么做的。”
方谨点点头,说:“所以你的听命于他们两个人的,对吧?”
白清朗皱皱眉,显然是很不喜欢「听命」这两个字,不过现实压着他无法抬头也无可辩驳,硬着头皮承认说:“算、算是吧……”
方谨总结道:“也就是说,林昭想要红,夏洛凡想要利,你想要钱,所以你们三个人联合起来想通过伪造的新闻来搞垮夏津南对吗?”
白清朗低吼道:“是林昭先找上门来的,你他逼我的!”
“他逼你?你为什么能听他的话并且肯听他的话?”
方谨问字字直戳他的心理防线,“是因为那个所谓的「把柄」吗?那个把柄到底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炮弹,把白清朗最后的那点隐私轰炸的干干净净,白清朗咬着唇,内心挣扎着。
方谨浅笑,残忍的说出一个名字,“是因为曹连宇吗?”
白清朗像是被雷劈中,满脸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方谨低头划着平板,说:“纸包不住火,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过的亏心事不知只有他知道。”
白清朗两腿岔开坐在沙发上,颓然的抓着头发,低声说了一句:“是的,就是因为曹连宇。”
方谨低头,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问道:“谢谢您的配合……白先生做事一向谨慎,和他们的通话记录或者是交易往来,应该都有记录的吧?”
白清朗啧了一声,大步走进卧室翻找了一番,不过三分钟又大步冲了回来,自暴自弃的将合同书信还有录好音的对话通通的拿了出来,把那些东西狠狠地往桌上一摔,说:“你想要的都在这里,股份转移、房产过户,交易往来还有我们的谈话记录,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