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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派头十足却又孑然一身,真不知是好是坏。
手术一直进行到入夜,闻衍不吃不喝,终于把穆临之等了出来。辛亏,结果是好的,穆临之存着一口气,被推进ICU。
闻衍又在ICU门口坐了两天,他就像一座半成品的雕塑,病恹恹地一动不动。徐舟吾来过一趟,对他这种丧里丧气的状态非常不理解。
闻衍捂着还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说:“你懂个屁!”
“懒得懂,”徐舟吾把裹得严严实实的保温盒递给闻衍:“吃吧。”
“这什么啊?”
“排骨粥,”徐舟吾说:“你受伤这事儿没敢让你妈知道,就稍微跟我妈提了一嘴,她担心你营养不良,天天给你炖这个煮那个,您老人家赏脸吃两口。”
闻衍无语:“你妈知道了我妈还能不知道?”
“你放心吧,”徐舟吾宽慰:“她们那些中年女人,虽然有时候闲得嘴上没把门,但在大是大非上心里还是有数的——为着你妈的血压,我妈那张嘴绝对能闭紧。”
闻衍:“……”
那谁说得准,麻将桌上一坐,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闻衍喝了两口粥,没什么胃口,他把碗搁在腿上,没动。
ICU有固定探视时间,但闻衍从来没进去过。徐舟吾看那里面进进出出的人,又看了看闻衍,他掰着手指纠结许久,最后还是问:“阿衍,那穆临之到底是谁啊?能为你豁出去到这个程度。你是没看见现场,他不要命地替你挡下大半火力,抬上车的时候医生都掰不开他抱着你的手!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是什么苦命鸳鸯,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呢。”
徐舟吾嘴欠起来没完没了,闻衍幽幽地看了呀一眼,说:“见过鸳鸯么你,求求你闭嘴吧。”
“……”徐舟吾倍感心酸,“不把我当朋友——算了,你不想说我还不爱听。”
闻衍叹了声气,徐舟吾个给了他台阶下,他也不想再提这茬。
搁在腿上的粥凉了一半,闻衍沉默片刻后,问:“老徐,这起绑架案后续进展的怎么样了?”
“乱得很,”徐舟吾说:“一个炸弹在闹市区爆炸,影响太大。这是我们工作失职,局长被市里叫去开会,回来后痛骂陈队一小时。估计陈队这次会被通报批评,可能还会停职检查——这些都是内部常规操作,陈队自己心里有数。”
“嗯,”闻衍沉沉应了一声,问:“车辆和爆炸痕迹查了吗?”
“查了,”徐舟吾双肘撑在腿上,压低声音说:“那辆面包车进行过改装,倒不是特别复杂的改装,就是把一些损坏的零件换新了,让这车能重新上路,查不出来源,初步估计是从哪个废旧车场拉过来的。”
闻衍:“申洲市总共没几个废旧车场,挨个去查。”
“嗯,”徐舟吾说:“不过能不能查出来不好说,这辆面包车实在太普通,在废车场一捞一大把,让人偷偷运出去几辆我估计都没人发现。”
“……”闻衍无言以对:“炸弹呢?”
“关键就是这个炸弹,”徐舟吾皱着眉,“这炸弹是自制炸弹,稍微懂点这方面知识的人都能做出来,所以不复杂,而且需要手动引爆。”
“手动引爆……”闻衍:“遥控器?”
“对,”徐舟吾表情十分难看,“而且这个炸弹的收信距离很有限,十米之外你摁死了遥控器它都炸不了。”
闻衍的指尖磕着牙尖,他心跳很快!
这炸弹从制作、安装到引爆整个过程都非常简单粗暴。闻衍记得当时李驰对自己说过这几辆车都是李梦禾找来的,那她一个大专都没顺利毕业的女孩子,哪里知道这些专业手法。
还有,只有五米距离的炸弹,是谁将它引爆的?
徐舟吾发着愁,说:“阿衍,十米的距离,当时周围都是咱们自己人,除了……”
除了唯一一个外人,现在还躺在ICU。
“不是他。”
“什么?”
闻衍说:“不是他。”
“……”徐舟吾轻叹一声,“嗯。”
闻衍没穿病号服,他披着自己的外套,从兜里拿出一个证物袋,袋子里装着类似扬声器的东西,很小,是那晚李梦禾坠楼后,他在露台找到的。
闻衍把证物袋交给徐舟吾,“你让孙望查一查这个东西。”
“这是什么?”
闻衍:“李梦禾在楼顶坐了一晚上,我连哄带骗,差一点就能把她救下来,可突然不知从哪儿发出一声防空警报,它催了李梦禾的命,这些都不是偶然。”
徐舟吾盯着手里的东西,一声鸡皮疙瘩,“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
“不知道,”闻衍说:“但我找了一圈,只有这个玉.岩征里东西符合现实逻辑,不然就真的是见鬼了。”
“好,我知道了。”徐舟吾小心谨慎地收起证物袋,又想到了别的,说:“还有啊,你让我去林子里收的那两具尸体,都是通缉犯,杀过几个人,不过有点年头了,一直没抓到。他们是谁的人?”
“不知道,”闻衍摇头,问:“是什么枪?”
“狙击枪,我们从子弹型号推断出那种狙击枪的射程很长,不过在林子里没有太大的远程射击条件,所以我们在能见度范围内找了找,没有任何痕迹——灭口的人很专业。”徐舟吾眉头紧蹙不展,“阿衍,这些都算什么事啊?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