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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燎也左右环顾,暗度陈仓似的悄悄笑了一下,点点头口型说了句:对。
“???”
相互撩拨这种事儿,向来讲究一个岿然不动、沉稳冷静,自然也是谁先害臊谁尴尬——晏存想了一会儿,长呼一口气,直接伸手把创可贴给撕了,舌尖舔了一下,冷冰冰说了句:“我不贴了!”
纪燎压抑住想笑的冲动,在挑衅的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说了声:“嗯。”
“……”好气啊,真的有被气到。
纪燎实在想笑,抬手挡了挡脸,怕逗太过火下回不让亲了,于是再次左右环顾了一下,凑上前用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等晚点儿回去随你处置,好不好,随你怎么收拾,怎么样?”
“不理。”
“冰箱里的冰淇淋小零食都给你吃,你想干嘛都行,都听你的,行不行?”
晏存架子端了好一会儿,不搭理人,听纪燎真真假假哄骗好半天,这才勉为其难“嗯”了一声。
纪燎左右环顾,暗通款曲似地用指尖在人唇上轻轻按了一下,抹了一下,在快被咬到那一瞬间收回了手,笑了一声,确认周围没人看见,这才回到了自己办公桌上。
两人不再瞎撩撩,各自低头复盘了一下审问记录,再撩下去一会儿审问没法进入状态了。
所幸张景泽效率极高,很快将颜沛风、颜何在以及汪原重新传唤回局里,江淮也处理好问话回到市局,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下午,于是他们终于认真起来,将方才那点儿亲密接触给抛到了脑后,先处理案件要紧。
听今天上午江淮说自己给颜沛风气到不行,下午负责审问的存存和燎燎有点儿小紧张,待江淮和张景泽先审问了会儿颜何在那边,他俩这才进入颜沛风所在审讯室,各自冷下脸气势汹汹在桌前坐了下来,惯例先问了点儿问题开了个场。
“这几天处理后事累了吧?辛苦么?”晏存试探问了一句,“你也想快点找到凶手是吧?毕竟……这房子少说也住了个七八年,就这么让人给烧了,你也不甘心,对吧?”
“……”颜沛风非常配合打了个哈欠,“嗯”了一声。
他反应过来,眸子涌上了点悲痛,长呼一口气,补了一句:“主要……主要是……想快点找到杀害欢语的凶手。”
“嗯,我们理解你的心情。”晏存点了点头,理解个屁,装也装不像。
他快速和纪燎交换了一个眼神,纪燎了然,将椅子往前挪了一分,思忖了一会儿,开始对颜沛风进行审问:“汪原说是你指使他杀人,你没敢说话,没敢反驳,是有什么顾忌么?”
“?”颜沛风一怔。
“你之前认识汪原么?”纪燎问,“是通过……”
“你新来的?”颜沛风打断纪燎,撩起眸子盯了他一会儿,不认识他,似是在思忖该不该搭理人。
“现在是我问你问题,我问你答,没轮到你说话,”纪燎不被激怒,提前看过今天上午江淮的审问记录,吸取教训,比较有耐心一点,“你之前认识汪原么?是通过高奎良认识的?”
颜沛风:“……”
纪燎架势装得足,自带目空一切运筹帷幄气质,认真起来性子冷,目视前方眸子往下一瞟,冷漠盯了颜沛风一会儿,又问:“汪原是高奎良的人?”
颜沛风心下打怵,真有被唬到,怀疑纪燎是上级部门派来的人,没敢回话。
“懂了,”纪燎点了点头,不说话一律按默认处理,继续说,“汪原是高奎良那边的人,你生意上或是其他什么方面受高奎良制约,或者有什么把柄在高奎良手里,对于汪原的嫁祸不敢不认,怕自己会有比纵火进监狱更惨的下场,是吗?”
“???”颜沛风抬起头来,“我……”
他一怔,迅速反应过来,轻咳一声,面无表情解释了一句:“我和高奎良不熟,真的没你们想象的这么熟,也就吃个饭喝个茶的关系,扯不上什么生意方面的事儿。”
“所以这个更惨的下场是什么?”纪燎压根不听他解释,继续说,“今天上午负责审问你的江副队说,你连最亲近家人的生死都可以不顾,对于妻子去世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装也不装认真点,非放出点破绽给我们看看,对于自己‘不被悲痛情绪所掌控’很是骄傲……我实在想不出来,究竟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你。”
“……”颜沛风咬了咬后槽牙,怕多说多错,恢复今天上午犯困迷糊模样儿,将方才纪燎说那一大段话忽略了大半,眼睑微阖道,“有放在心上,我这几天一直都很想欢语,晚上睡觉也有梦到她……我只是清楚,人死不能复生,每个人都得为自己、为还活着的家人负起责任,我作为一家之主,必须得把自己的悲痛收一收,先找到凶手严禁。”
“嗯……倒确实是这个理。”纪燎故作赞许似的点了点头。
他对于颜沛风极快的反应以及完美解释有所预料,清楚颜沛风挺能说,没细加思考这一大段话,不让颜沛风将其他问题给忽悠过去:“所以,高奎良到底威胁了你什么?”
“我和他不熟。”颜沛风从容解释了一句,呼吸平缓不变,油盐不进,仔细辨认纪燎相貌,似是认出来了,“我记得你,你是上个月一块儿到我家……”
“别转移话题。”纪燎反应极快打断他,问:“高奎良威胁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