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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前,他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原地没动的纪燎,试探问了句:“走?”
纪燎迟疑了会儿,点了点头,跟上了他俩的步伐。
“应该不是,看起来挺真的,”江淮说,“我让景泽去找精神鉴定人员去了,就算是装傻,等会儿也无处遁形了。”
仨人一块儿到梁婉仪审讯室前,透过单向玻璃观察了会儿梁婉仪的表现——单单她一个人坐那儿的时候其实看起来挺正常的,不过等江淮进去问她问题,和她搭话之后,她表现出来的情绪高涨以及思维奔逸,让人有点相信她精神状态不对了。
梁婉仪对于江淮问的问题也不能说是一问三不知,只不过特能延伸,语速极快,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无关的事儿,听得单向玻璃里外几人头疼。
于是他们只好作罢,等晚点儿方思鹤那边审完再看看有什么突破口。
“其实你可以……”走到审讯室门前,纪燎手轻轻攥成拳,回头和江淮说了句,“你可以试试……和她提‘纪珩’这个名字。”
“啊?”江淮顿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哦,这个纪珩,这个纪珩是你大哥……是吧?我记得这个名字。”
他疑惑地挠了挠头,问了句:“能有用么?我来来回回提了好几次纪诚,她半点反应没有,提你大哥能有用么?”
“嗯,”纪燎也没多说什么,“试试吧。”
江淮点了点头,倒也没过多怀疑,没抱太大希望快步重新回到审讯室,让他俩在外边盯着点儿。
“为什么?”碍于附近有其他记录员在,晏存小小声问了句,心绪在好奇和纠结之间反复横跳,“你大哥他……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么?还是说你家发生过……嗯……可以问么?”
“嗯,没什么不能问的,”纪燎低了低眸,“晚点儿回去,回去之后我再告诉你。”
“唔……行。”
“她……梁婉仪……”纪燎答了一句,“我父亲走后,她也还是没能释怀,所以她的下一个目标会是我们家所有人。”
“纪、纪珩……纪珩、纪珩!”估计江淮已经提了纪珩大哥的名字,梁婉仪先是顿了会儿,情绪突变,诡异地笑了一声,说话语速非常快,激动难耐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我有、我有东西!我有他的把柄!我有他的把柄!他的犯罪证据,在我抽屉、在我房间床边下格抽屉里!快带我去……带我去,我给你们看看!给你们看看这几个姓纪的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审讯室后边两名刑警反应过来,立马将她按回了椅子上,没想到梁婉仪瘦弱的身板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差点都没压住。
梁婉仪似是被什么刺激到了,无论江淮问她什么,她只是反反复复念叨这几句话
十分钟后,精神鉴定人员到达局里,江淮和他们交涉了几句,示意他们鉴定一下犯罪嫌疑人梁婉仪的精神状态。
于是外边两人先行记下梁婉仪话里的关键信息,没动,站门前各自思考了良久。
支队长本人对于这种状况非常之疲累,可算是知道当初纪燎和他说方语山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了。
他和纪燎不语对视了几秒,也没开口问什么。
“没事,”纪燎无奈笑了笑,主动开口打破沉默,“走吧,没事的,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他拉起他们支队长的手,往停车场方向行去,轻呼一口气说了句:“他心里有数的,别担心,就算他真的……那他当初早该预料到了。”
纪燎快步坐进驾驶座,干脆利落发动车子,加快车速朝梁婉仪家方向开去。
“前后两栋,她就住前边这屋,后边那栋是我本家,”在梁婉仪家门前停好车后,纪燎说了句,“平时她身体状况比较差,我大哥不会让她独自外出,让管家陈姨过来照顾她,顺带监视她,也算是半软禁状态。”
他想了会儿:“当初我父亲去世的时候,将集团近半数股权转到了梁婉仪名下。梁婉仪其实挺厉害的,当初精神状态还好的时候,我父亲有让她处理过许多公司事务,处理起事情来雷厉风行。那会儿我哥还太年轻,不太能服众,相比起我哥,他们看起来好像更加拥护梁婉仪。”
“啊……”第一次听纪燎聊起他父亲的时候,晏存怔怔发出个语气词,一时没想好该开口说点什么。
他不受控制想起方语山说的那句话,小心观察纪燎表情,见纪燎似乎挺尊敬自己父亲,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于是只好先和纪燎一块儿下了车。
纪燎和管家陈姨熟悉,加之他们手中也有搜查屋子的相关文件,进屋之后,俩人非常顺利进入了梁婉仪房间。
江淮给他俩发消息,梁婉仪改了好几次说辞,一会儿说东西藏在她床底下,一会儿说在厕所水箱。
证词实在太过混乱,他也不好判断,于是只好让他俩找地毯式搜索一下,将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找。
纪燎对于房间构造熟门熟路,略过梁婉仪说的那几个位置,直接动手将床边花盆里的栀子花给扯了下来,一边动作一边说:“之前陈姨趁她不在搜过几回,什么都没找到,所以她应该会把东西藏在我们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嗯,果然在这里。”
花盆里藏了张沾满泥土的转账单,他将单子上的内容拍了下来,直接传给了温敛怡:“大概率是我大哥和方语山的交易信息……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