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口，江衍捏着他的下巴，打量着那一片淤青,眼神格外不善，挑剔地来了句，“都快毁容了。”
    池央：“……”青一片也能叫毁容？
    江衍起身，池央看着他，“你去做什么？”
    “冰块。”
    池央跟过去，“真没什么,江衍，”他顿了一下，又问一遍，“你吃饭了吗？我还没吃。”
    江衍脚步一顿，回头，神情些许无奈，“你都不知道吃完再过来吗？”
    “在家里没胃口。”
    江衍：“那好，刚好我也没吃。”
    池央：“你怎么还没吃？”
    江衍瞥他一眼，“看某人会不会回来。”
    池央：“……”
    他摸了下自己的鼻尖，有点心虚，“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江衍轻哼了声，“算你还算听话。”
    池央：……他也没说一定会回来好吧。
    主要是想到江衍一个人待在医院里，没人陪，挺可怜的。
    想到这，池央看他，语气有些无奈，“你一个病人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养伤吗。”到处乱动，万一线又崩了呢，这伤什么时候能好。
    他把江衍拉到沙发边，“坐着吧，我去买饭。”
    江衍看他一眼，唇角一勾，还挺听话地坐下了，顺口提议，“订外卖吧。”
    “那行，你订，”池央没异议，对江衍订餐的水准向来也没话说，去了小厨房，从冰箱里弄了点冰块，毛巾包好，摁在下巴处冰敷一会。
    去照镜子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人，脸很白，唇嫣红，还有一块显眼的淤青，好像确实，挺丑。
    怪不得江衍说毁容了。
    池央心里嘀咕，搁下冰块，洗了把脸，难得有点纠结，江衍对着这样一张脸也能亲下去，也是行。但同时，又有一点不一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大概可以归咎为，江衍喜欢他，大概也不是因为脸。
    池央觉得自己不太计较这一点，但还是会有点高兴。
    隐约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听不清内容。
    再出来的时候，江衍仍坐在原处，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
    “刚刚有人来了？”池央问。
    “医生，”江衍语气很随意，抬眼瞧他，然后轻笑了声。
    笑得池央莫名其妙，“笑什么？”
    江衍：“你过来。”
    池央走过去，江衍拽着他的手，把他拉到身边，“不就亲一下，你至于——”
    他意有所指的目光定在池央的唇上，刚刚还嫣红泛肿的唇消得倒是挺快，他眼里笑意更甚，“池央，你这样让我更想欺负你。”
    池央没好气地拿开他的手，转移话题，“你考试……怎么样？”
    他虽然挺相信江衍的心理素质，但还是会有点担心，万一发挥失常，岂不是要重来一年。
    到时候不就是……异地恋？
    池央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个词给惊了一下。
    江衍神情闲散，“放心，绝对没问题。”
    池央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他看着江衍，想了想，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感觉我会赢。”
    他抬手拍了下江衍的肩，“不过你放心，那一个月我绝对不欺负你。”
    江衍眼角弯了下，“那怎么办，我倒是很想欺负你。”
    尤其是想到池央安静听话地在他怀里，乖乖软软的，任他欺负的模样。
    或是……被他弄到止不住想要哭泣的时候。
    江衍突出的喉结滑动了下，眸色暗了几分，有些艰难地挪开视线，不再说话，好看的唇线绷紧。
    听到池央低声问他，“你晚上睡得着吗？”
    江衍嗓音也有点低，“……你说呢。”
    池央：“其实我有点奇怪。”
    江衍：“嗯？”
    池央：“你都不疼吗？”
    江衍：“……”
    他看向池央，对方一脸好奇，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又看了看他，而后转为一脸佩服，“挺厉害的，这还能考试。”
    “……”
    江衍盯着他看了几秒，“我晚上要是睡不着，你会过来陪我吗？”
    池央说：“我现在不就在这儿吗。”
    江衍：“跟我睡一张床？”
    池央不假思索，“别吧，你还是病人。”
    话题进行不下去了，江衍觉得池央还是挺直的，至少没那么弯，重点是，池央对他没什么欲望。
    正常的男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会没有欲望，想要靠近，接触，占有，想到几乎快要发疯，日日夜夜难眠，辗转反侧。
    江衍却难得有点挫败，尤其是感觉池央现在对他的纵容，有几分是配合。
    他极少会有这种挫败感，大抵所有的，都折在了池央身上。
    从前的靠近，如今的试探。
    池央对他究竟有几分喜欢。
    池央是完全没多想，刚刚回话是顺口，怎么可能跟一个病人睡同张床，这里又不是没其他的床。
    直到江衍安静下来不再说话的时候，他才忽然反应过来，江衍说的是晚上要不要陪他……
    他看了眼旁边坐着的江衍，江衍正在看手机，微微低着头，眼睫低垂，侧脸轮廓利落分明，肩宽腰窄，腿尤其的长，虽然没出声，但整个人的存在感非常强烈。
    他默默地挪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