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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折雪扶额。
长老在弟子挑战前夜大吃大喝,这听起来就十分欠揍。
可这人数还是太不正常。
想来谢逐春嘴上没个把门,沈折雪疑道:“你不会,还说了啥拉仇恨的话吧?”
“我就夸您长得可好看了!”谢逐春眨巴眨巴眼,“……比严长老还要好看几分。”
沈折雪眼前一黑。
——严远寒不是派你来照顾我,他是派你来折磨我的!
想那冰山严长老之所以没被太清宗里的弟子评为“第一讨厌的长老”,都是因为他那张脸啊!
严长老虽被左一个老头右一个老头叫着,但撇开偏见,他确实是丰神俊朗一美男子,曾在修真界男修姿容排行上名列前茅,是公认的容貌不俗。
那么多女弟子男弟子对他又爱又恨,绝对是因为美貌使人心生原谅。
沈折雪自诩自己这张脸还算看得过去,但上来就和深得人心的严远寒比较,实在是狂妄得讨打。
此次沈折雪在太清宗露面,冷三秋并未让他改头换面,说是昔日沈峰主怕这幅皮囊让人看轻,驻颜在五六十岁,乃是货真价实的花白胡子老头一个。
何况当年认得他的人差不多都已死绝,换不换脸没大差别。
沈折雪无奈地想:怎么比武前还要比脸呢,实在不讲武德。
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总不能龟缩不前,于是他拿了把伞,风萧萧兮地推门而出。
众弟子早就迫不及待了。
他们对这位新长老的灵根修为一概不知,只当沈折雪住在厌听深雨这整日阴雨连绵的地方,该是亲水的水灵根。
可远远望见,这长老竟撑着伞出来。
竹骨伞遮了他半面,仅窥到一捧霜白的长发依风翻卷,在风雨中飘摇,衬着身后青山黛色泼洒,恍若仙台上将要随风而去的虚灵。
“咳!守心凝神。”领头的剑修提醒身旁看得出神的师弟师妹。
人不可貌相,这是修真界最不需要讲明的规矩。
放眼虚步太清,就算是那整日里只知道用板子打手的文课先生,亦能在对敌时以木板隔空夺邪修性命。
沈折雪走近他们,将伞举高了些,道:“诸位小友,早。”
谢逐春偷偷混在了那群弟子里,只听得身侧不少人窃窃低语,惊呼此起彼伏。
他乐道:“怎样,不输于严老头咯。”
器修女弟子以薄刀掩唇,几名剑修师姐更是拔剑同时,微红了脸颊。
剑修笑道:“严长老风仪不凡,这位沈长老与他不是一个路数,但确实叫我等叹服。不过长老瞧着有伤在身,可是闭关时出了岔子?”
厌听深雨位于太清阵中坎位,卑湿之地细雨纷纷,沈折雪为了省下灵气抵御封印反噬,走动间状如凡人,难免让雨水沾湿衣物。
他以往贯穿的深色衣裳便不易此处,于是就多着淡色,太清宗长老冬季衣饰飘逸却不御寒,今时他身上穿得是荼色鹤纹长袍,外披了大氅保暖,与一群薄衣轻衫的少年相比,实是体弱之态。
“是是是,沈长老当年受伤了才闭的关,这不刚出来调养调养嘛。”谢逐春心知自己嘴快坑了沈折雪一把,寻思怎么的也得帮上点忙,“所以要不咱们先就回去,择日等他好了再来。”
他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倒是让那群剑修笑开。
“没事,谢师兄犯不着安慰我们,想我们从来就没赢过,俗话说长得越好打人越狠,我们懂的。”
你们懂个屁啊懂!
谢逐春自问在含山时没人能和他打嘴炮,如今却碰上这么群要命的剑修,他看了一眼沈折雪,祈祷长老的灵力千万续住。
沈折雪自问没有时渊那个家底,打一两个还成,这五十多个他消耗不起。
于是他先抬手扬袖,荡出灵息。
众人一怔,还没来得及运气抵抗,忽觉身上清爽万分,衣衫都透着暖气儿。
“好厉害的灵息,能叫我们无知无觉。”剑修赞道。
……这是我从春祁学来的的咸鱼气场。
沈折雪暗自苦笑,朗声说:“小友们,在下有伤在身,多有疲倦,便不与你们一一比招,你们且先自行选出修为最高的三人,与我比过便罢。”
一句话,成功点爆满场。
这些太清宗弟子被摩擦了太多次,脑洞都是歪的,各个咋乎起来。
“我去,果然又被嫌弃了!”
“这人有冯长老的那风格啊,老子挥挥手就打得你们哭爹喊娘,但老子就是懒不想动手。”
“你要不先上?”
“行啊,那我上!”
“你凭什么上?!我还想和长老过招呢,我的薄刀比师弟还是要强些的。”
“要不洪师兄去,我看他都等不及了。”
“长老说要我们这里最厉害的,怎么,你觉得洪师兄比我厉害?”
“咳咳。”沈折雪低咳两声,再一道灵息下去平抚众人,他笑道:“淫雨霏霏,我见小友们中有不少水灵根,在这雨里打有失公平,不如先入室内,沈某有一个公平的法子。”
他这句话倒是提点了吵吵嚷嚷的弟子们。
剑修拍脑袋,“啊呦,差点上你的当,你个水灵根符修不得坑我!”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走到庭院,沈折雪早在庭中撑起了雨屏,一张长桌置于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