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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折雪回想着昏迷前听到的那几声语气焦急的“师尊”,胸口有点不舒服。
若是之前他还有几分同名同姓的侥幸,现在则毫无疑问了。
他那徒弟时渊是真的投了太清宗。
时渊那孩子胎生邪流,一旦被这群高人发现他这体质,必然是先抓来研究再抹杀的后果。
沈折雪现在只能默默祈祷,徒弟他既然敢来,便是有了万全准备。
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他通不过大比。
沈折雪万万没想到,自己带学生这么多年,还能有希望学生考试挂科,挂的越狠越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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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谢逐春神采飞扬,手上还带比划,激动道:“太夸张了,太夸张了!这届大比简直是炸裂啊!”
沈折雪:“……”
也难怪谢逐春这般大呼小叫,哪怕沈折雪被迫闭关,每天在屋子里都能听见对面宗主峰上传来的打架声。
这届太清宗大比的精彩程度,甚至可以载入修真史册,而其中最好的佐证便是如今虚步太清那些峰主长老都疯了,他们甚至为争未来的徒弟大打出手,山都削掉了两座。
沈折雪昨天夜里在宗门探道时,就被从天而降掉下来的山石砸了个正着,还是谢逐春连夜把他刨了出来,蒙着他的脸回到厌听深雨。
不然他又要出名,能直接从“火锅长老”变成“老倒霉蛋长老”,真是加倍的尴尬。
但沈折雪作为虚步太清名义上的师者,今早也收到了一份刚出炉的大比排名,内附留影石记录,方便全宗核实监察。
以往宗门大比到第四天后,分数逐渐拉开,排名基本已经尘埃落定。
谁知今年别开生面,且反转颇多。
其中原来非常被看好的秦姑真,在第五天的“天阶邪流”关卡上出现了重大失误,险些走不出天阶直接出局。
今年的天阶考核,要求在模拟的邪流环境中救出幻化的村民,还有与邪物厮杀搏斗的环节,多方面考验判断力和反应力。
设计这个考场的戒律长老是出了名的严苛,曾一己难翻八百考生,这次他为提高难度,在天阶上掺杂了心魔阵。
秦姑真于阵中见到了湘君,这现实的投影令她神思迷乱,若非最后关头她以心头血破阵,她的拜师之路就不得不就此止步。
而令人惊讶的是出身北山书院的一名叫乔檀的小丫头,竟成了后起之秀。
小丫头本是北山书院留教先生的女儿,今年被她娘逼着来考,前几场都考的很烂,勉勉强强爬个及格,谁知后来不知怎的来了兴致,才十三四岁的丫头右手一把短剑,左手扛着村民,一举拿下天阶关魁首。
然后就是廊凤世家的那个阵修,这人一路高开,一套阵法用的变幻莫测,拿下前五不在话下,可谁知这人在天阶上放出两句话后,竟是中途退赛了。
第一句话是“本心有愧,有违家规”。
这廊凤世家的阵修就是当初太清宗去接的的那批人里的一个。
他们共同经历了幻阵,即便后来这人被清除了记忆,有些心得却不能被轻易抹去。
想必他在镜阵中有所开悟,这感觉最终驱使他在第五天选择放弃考核,并称二十年后心中无所迷惘时,再来拜师。
第二句则在太清宗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谢逐春学得惟妙惟肖,道:“此生当与文疏道友结为道侣,游遍名山大川,共参阵法玄妙。”
沈折雪听了险些喷茶,迷茫道:“这么嚣张么?”
谢逐春感慨:“唉,好好个人怎么傻了呢,他真的失忆了吗?可怜我们裴师兄雷鞭伤还没好,就要杀出去砍人。”
要说冷文疏的醉梦姮娥的毒还未解全,沈折雪看过几次,还和医圣妙手江千垂商量了几回方子。
江千垂长老赞成了沈折雪的那个药方,但因天碧瓦上霜实在难寻,目前还只能用其他丹药顶着。
冷文疏每日昏睡,偶尔才能醒个小半个时辰。
“可怜我文疏兄啊。”谢逐春叹了声,手指在水镜上划拉着大比排名公示。
“不过说起来,那阵修退赛后,我们把这分数一算,竟发现那个时渊很了不得,前几场一点儿都没偏分,蛮稳。”
谢逐春啧啧称奇,“我们还当天阶关一定会把他的分拖下去,谁知天阶心魔两关,他那合分高的吓人,心魔镜阵更是第一,连咱们那干翻八百人的戒律冯长老都夸他心性坚毅。”
看过留影石,谢逐春也对上了脸,知道时渊就是镜阵里的那个少年。
他凑过来悄咪咪问沈折雪,“可谓名师出高徒啊,你怎么教的他?他投太清宗是不是和长老你有关?”
沈折雪捏紧留影石,愤愤道:“考那么好干什么,我现在恨不得敲破他的脑壳!”
谢逐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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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时渊的分数沈折雪已无力决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过五关斩六将,冲进了前三。
第八日,太清宗大比最后一场考核开场。
这一场考核名为“师者问关”。
天还不亮,太清宗试炼坪外就已围满了人。
以往第六关有意收徒的峰主长老才会出席,但由于今年弟子中人才济济,不少隐居大能竟出了山,来一观后生风采。
弟子们更是热血沸腾,通宵来这占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