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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还是有点后怕,想赶紧来根烟压压惊。
车被人泼了油漆,已经是辆废车了。顾年祎摸索着回去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接到了汪呈的电话,汪呈一看他接了就马上喊道:“你人呢!”
“我出来了。”顾年祎扶着车顶道,“你带人进去的吗?”
“我明天早上才回黑溪。”汪呈声音充斥着焦虑说,“我让他们去找你了,有事吗?要紧吗?他们和我报告没找到你,又怕惹出其他事情,准备撤了。”
“没事,我车废了,让他们撤吧。”顾年祎摆摆手,“先别进去,里面真有点复杂,明天我和你详细说,现在我……实在有点累。”
“行。”汪呈也没多说什么,“回来我再问你,等我回来。”
顾年祎又困又累还被人把车砸了,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听见酒吧街外的警笛声,他心烦意乱地站在台阶旁点了根烟。
“你这样蹲着,又想被我推下去吗。”
许洛估计一直跟着他出来,这会站在了他的背后,询问道。
“推就推吧。”顾年祎手按着自己的后颈,另一只手夹着烟,“上个月刚被人推下楼一次,我也就躺了一礼拜,还不是就要活动了?”
顾年祎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哼笑一声,带着些戏谑的眼神看向许洛:“果然遇见你没好事,你再推一次,我就把你一起拉下去,看谁先摔死。”
许洛对他微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戳到了他的后颈。
顾年祎被这轻轻的一点吓了一跳,尤其是现在敏感得特别怕许洛碰他分毫,身体差点就失去平衡,只能下意识一把抓住了许洛的手腕。
顾年祎:“!!”
他五指抓地,吐了口气,迅速带着怒气回头瞪着许洛,控诉他的行为:“……”
顾年祎松开手,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再次不由分说又抓起许洛的手,当许洛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手臂上袖子被撸了上去了起来,露出了两条胳膊,上面是一些肉眼可见的疤痕,零星遍布了两条手臂。
顾年祎的愤怒和惊讶一下涌上他的脸:“……艹,你……”
“上车再说吧。”许洛沉下脸抽回了手,他把自己的袖子拉了下来,“坐我车回去吧,看你这个样子也开不了车。”
顾年祎:“……”
“你给我等一下!”顾年祎喊道,“许洛……”
“上车再说。”许洛丢下了这句话,头也不回走了。
顾年祎没有办法,他只能乖乖跟着许洛到了他的车边,司机下来道:“许先生,你朋友吗?他怎么摔成这样啊,要不要送去医院?”
“没事。”许洛道,“他皮糙肉厚的。”
顾年祎:“?”
两个人坐在后座,逼仄的空间之中,彼此都没有再说话,许洛在想什么顾年祎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被他拉着看完手臂之后,许洛的气压很低。
许洛手中撕开一包新的烟盒,打开车窗叼了根烟,双眼眯着看着前方,随意挽起的袖管露出他的两条细白胳膊,上面是那些触目惊心,好似被针孔扎过的痕迹,在昏暗的车内,顾年祎却看得一清二楚。
顾年祎忽然想起他上次撩起手臂给自己看那两条“花臂”的冰袖,在办公室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
如今在夜风里,他身上都是酒吧特有的酒精和香烟混合着香水糅合在一起的气味,他双指捏着烟,手随意搭在车窗上。
顾年祎觉得热,也觉得烦躁,他用手掌托着自己的脸颊,侧头看向另一侧的窗外。
“顾警官。”许洛道。
“嗯?”顾年祎下半张脸藏在手心里,淡淡应了一声。
“你害羞什么。”许洛道。
“我没害羞!”顾年祎转头气道。
许洛忍不住又笑起来,把烟灰弹在车载的烟灰缸里。
他手指一边碾动着烟蒂,听见烟草熄灭的沙沙声,一边挑眼打量顾年祎,前面有司机,他只能坐过来挨着顾年祎低声调笑他:“男人正常生//理//反//应,倒也不用那么在意。你真的没反应才该注意一下问题吧?”
“你给我住嘴……”顾年祎耳朵发烧,有气无力反驳道,“忘了它行不行。”
许洛发现逗顾年祎很有意思。
你说他一本正经,他其实有时候还挺皮的,凶起来不让顺毛,这会害羞得整个脸都红红的,又一点没有了包袱。
许洛很想问问他,你刚才害怕吗?话到嘴边又没问出口。
当然怕啊,谁在那环境之中会不害怕的。
黑暗、未知,陌生的人包围着自己,还有随时降临的危险。但如果他能看清面前发生的事,他的恐惧根本不会减少,这样的问题,问都没有必要问。
“放心吧……我没碰过那东西。”许洛伸出两条手臂,大方展示给他看,“这些也不是针孔的痕迹。”
第30章 车上
“静脉在这个位置,肌肉注射的话好像我记得是打这个位置,这个不是针孔,只是针扎后留下的疤痕,这个是烟头烫的。”
他微微歪头:“其实再给里面的人一点时间多看两眼,他们还是能看得出来区别,还好里面比较暗,没有被他发现破绽。”
顾年祎垂头去看,这种话当然不能唬住他,他低声确认道:“针扎?那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