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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强//奸//她?”顾年祎看着他道。
黄毛愣了一下,马上摇手反驳:“哦,不是!我喝多了!我已经上了她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
顾年祎迅速捕捉到了他话语间的空隙,他看着他的身份证:“你十六岁,就在酒吧工作,不上学?”
“对。”他一昂头还特别得意,“我早就不上学了。”
“看来你们头儿是法盲,还不做未成年人普法工作。”顾年祎摇摇手道,“如果你身份证是真的,你以为你能逃避法律责任?”
“我不在乎。”钱小苟说,“贱命一条,无所谓。”
“无所谓?”顾年祎忍不住抖着肩膀笑,眼里噙着凶狠,“人命就是人命,你和我说无所谓?”
一会,汪呈在观察室给他提供了最新的查找结果道:“他这是近年补办的身份证,户口在西北山里,很可能是被拐卖的。”
顾年祎想了想,双手放在桌子上:“昨晚的事你在不在?”
“昨晚?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黄毛双腿一蹬道,“我都没成年呢,你们又判不了我死刑,这事儿反正就是我做的,你们赶紧的。”
“你哪里听来这些屁话!”顾年祎愤怒地一拍桌子,指着他道,“你给我坐端正点!”
那人听罢,还没坐直,反而“刷”就把脚翘到了他面前,企图放到前面的隔板桌上:“那你们查吧,不是一直要查现场的脚印吗?”
“……”顾年祎看着他的样子,额角一突一突地跳动。
“这鞋我回去擦过了,但之前可是踩着那女的的血来回走了好几圈呢。我知道擦了你们也能检测出来吧。”黄毛笑嘻嘻又艰难地脱了鞋,一脚就踢到了顾年祎的面前,“拿去吧。”
“……”顾年祎火一下就腾起来了,气得站起来拍桌子道,“这里是警察局,你给我稍微收敛一点!”
“哟哟哟,好怕哦。”黄毛怪叫道,“警察局呀,哈哈哈……”
“你坐正一点。”谷新新在一边道。
“美女!”黄毛马上坐直了,“你在和我说话吗,那我坐正一点了哦。”
顾年祎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那双鞋提着去了观察室,丢给了在场的人:“麻烦帮我送检。”
汪呈把鞋子翻过来,道:“哇,这花纹……”
“不会真是那双鞋?”顾年祎瞪眼道。
“嗯……不过。”汪呈和他一起看向了那监控室内,黄毛正翘着脚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看他脚,这双鞋看起来也并不合脚。”
汪呈摸着自己的胡子:“不光是鞋,女孩衣物上的精//斑,可以提取受害人的DNA,如果真的是这黄毛,那……”
“他们在作弄我们!”顾年祎发着烧,烧得双目赤红,“我们如果就这么算了,以后再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女孩失踪,被捅死在厕所里,我们怎么办!每次都让他们找个背锅的吗!”
“冷静点,你不要因为对方的话影响自己的判断,有力的证据才能证明。”汪呈手指着地面,“上个月是你摔断了腿,这个月是陈周摔破了脑袋,下个月是谁?我们昨晚抽调警力,多少警察营救你的时候也是为了能够找机会对这个地点下手,但没有任何的机会!这里面的关系,你能明白吗?”
顾年祎:“……”
更生气了。
发烧的痛苦,让他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气愤还是发热带来的头晕目眩。
顾年祎回到了审讯室,他看着黄毛的脚。他一边低头观察,一边道:“为什么骗人。”
“骗你什么了?”黄毛大声道。
“拿一双破鞋,找个替死鬼,想把这个案子压下去。”顾年祎双眼因为发热和劳累布满了血丝,“你们是不是经常这么干?”
他坐回了桌后,道:“别以为今天你进了警察局自首我们就会全然相信你的话,别的人我不知道,今天我们重案组就要追查到底。”
黄毛磨着牙,双眼微眯着昂头,对顾年祎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容。
虽然放了狠话,但顾年祎那股胸口的气还是郁结着。
中午时分,他有些沮丧地走出审讯室,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看见了许洛。
他今天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更有书卷气的柔软,端着他拿白色的茶壶去饮水机边接热水,这么一副精英人士的派头和昨晚那个样子大相径庭。
不过,顾年祎其实也没有看见他坐在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搂着自己的脖子,鼻尖和自己相碰,隔着那布袋,他们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出的热气……
而眼前这个人,戴着伪装的面具,看起来淡漠又疏离。
和昨晚那个人又有剧烈的撕裂感。
哪个才是许洛?或者说,都是许洛?
许洛看见他的时候,表情有微微的放松,接着堆起他惯例的笑容:“中午好,顾警官,怎么了?心情不好?”
“……”顾年祎站着没动,他想,自己这么明显吗。
“需要帮助吗。”许洛主动打开自己的门,“我还在午休时间。”
“你要和我谈心吗。”顾年祎有气无力说。
“谈心算不上吧。”许洛笑笑说,“我就是觉得你从昨晚开始就很紧张,好歹我以前也是个心理医生。”
他还不忘补充:“很贵的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