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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闵哥哥知道吗。”许洛说。
“……”陈唯文也没有回答。
……
屋外。
在痕检继续作业的时候,和许洛一起回来的陈赫姐姐陈洁就和顾年祎聊了起来。
“你来过他们家吗?”顾年祎问陈郝的姐姐陈洁。
看见这么些警察在这里,陈洁有点紧张地四处张望着,接着回答道:
“我其实没怎么来过,主要是我弟弟不太和我们来往。”陈洁道,“他性格挺奇怪的,家里人都不是很喜欢他,尤其是和之前那个老婆结婚,当时家里人一致反对,闹得很不开心。”
陈洁道:“后来他老婆去世了,我们来慰问,他对我们的态度都不太一样了。”
陈洁说话声音越来越轻,眼神左右瞟着道:“我们是觉得为他好,他不领情啊。我妈是单亲妈妈,反正最宝贝他,从小他都在女孩子堆里长大的贾宝玉,他特别喜欢妈妈,所以我们妈妈死后对他打击也很大,他找了当时那个老婆,我们私下都说……和妈妈长得有点像的。”
顾年祎正在记录,听到这里的时候蹙眉,他没有太想深究这其中的情感道理,毕竟这不是他要调查的重点,但这种和警察说话仿佛邻里之间拉家常似的语气,多少是让他有点不爽的。
他只是觉得有些怪异,语气生硬道:“……你描述的陈郝,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人不太一样,我需要一些客观的描述,请尽量不要带上个人的感情。”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陈洁摆手说,“……那我肯定比你了解他啊,他就是个阴冷、不好相处、吝啬还有点恋母情结的人,我们都知道。”
陈洁深深看了一眼陈唯文的房间:“那小孩已经两年级了,却看得比同龄的小孩都要小,胆子也很小,听说之前还被妈妈关在一个厕所里看见了死人。你说说,真的爱孩子,做得出这种事吗?说到底,他的父母都有病。”
顾年祎有点难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也没有说下去,赶紧把话题扯回来:“所以你之前没有来过这里?我主要是想让你回忆一下这里的情况,哪怕是一点的信息。”
陈洁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什么:“我想起来了,半个月前是妈妈忌日他没来,当时我还在电话里和他吵,他说什么也没来,当时还听见孩子哭了……我和其他人一合计吧,我们觉得应该是孩子有什么事儿了,又病了啊又怎么了……但病了也不至于连妈妈忌日不打招呼都不来……”
“具体是几号?”顾年祎问。
“上个月的……二十二号。”陈洁说。
顾年祎又和她聊了一会,才让她在外面稍等,和她说之后需要她先照顾一下陈唯文的日常生活。
让顾年祎始终觉得怪异又无法理解的问题在于,无论是这栋楼内的人,还是和陈郝有关系的人,好像既没有见过郑呈龙,又没有见过陈郝的女儿,在这个满是摄像头的世界之中,一个人的消失和存在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上一个案件的心理阴影还在,许洛被藏在地板隔层中的钻心和震惊都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波动,顾年祎考虑到了这一点,又觉得这层的顶高和下层确实不太一样,所以对每个角落的搜查都仔仔细细,生怕错漏了一个墙后的隔间密室。
“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小仓库暗门一类的地方。”顾年祎手在墙壁之间敲打着,“别放过任何角落。”
“这浴室内是不是陈郝的血晚上就知道了。”孙城明双手叉腰,道,“你希望是还是不是?”
“……”顾年祎哼了一声,“好问题。”
如果是陈郝的血,陈郝死了,这就变成了一件杀人甚至分尸案,案件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而且他们就要肩负找寻尸体这一重任。
但如果陈郝没有死,他被带走了,那这满屋子的血是谁的?是陈郝的那个小女儿吗?她是不是遇害了,被谁杀死的?或者,是郑呈龙吗?
事情又再次,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范围。
顾年祎走到了厨房,厨房的墙壁油烟机上都有油渍的痕迹,这里经常有人做饭,生活痕迹很重。顾年祎绕了一圈,痕检则是用特别的仪器正在一寸寸放大附近的所有东西,争取不放过任何的痕迹。
“查看一下灶台和灶台附近、垃圾桶附近。”顾年祎蹲下来,双眼平齐向着灶台的方向,灶台的出气孔上有一层黑色的碳化层,周围还包裹着油,看起来就不太清理的样子。
顾年祎:“比起浴室,这里好像被暂时忽略了。”
痕检当然不会放过这里,很多案件内有被焚烧的证物,大部分是在灶台附近销毁的,他们相继在这里发现了不少有用的证据。
顾年祎看着痕检戴着口罩手套细心又熟练一层层从最上方的炉架打开灶台,用毛刷慢慢扫着检查每一个出气口。
果不其然,快十分钟后。
“啊。”痕检忽然喊了一声,接着招呼其他人过去。顾年祎赶紧走过去,看着他用一个镊子,夹起一小片几乎肉眼都要看不见的碎屑,把它放入了证物袋之中。
“没有燃烧完全的面料。”顾年祎一眼就判断出了是什么,惊觉这可能是个关键证物。毕竟做菜的地方出现未燃烧完全的纺织物,就说明这里确实被刻意燃烧掉了什么。
他道:“今晚有没有可能出化验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