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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只是觉得和他的字迹,和风格,都挺像的。”许洛说。
“乌溧算是我们班上比较拔尖的人,他比较精通物理化学,老师也都很喜欢他。而且他长得不错,班里的女生大部分可能都对他心动过但不能表现,所以如果他是一个正常的人,一定会有让人羡慕的人生。”何甜道,“当年他被捕的时候,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想,这个人是他吗?”
“你觉得他不可能做这些事?”顾年祎问。
“不是,我觉得他死得太草率了。”何甜道,“对了,我们刚刚聊到哪儿了,被他们进来打断了。”
顾年祎想不起来了,反问:“聊到了什么。”
“似乎和男女有关。”许洛道。
“哦,想起来了,男女有别。”何甜绕着原地转了一圈,一边走一边回忆,“老师会对有暧昧情愫的孩子施加最严厉的惩罚,但他们只会对一种情况格外宽容,就是单方面的控制。”
“我们都是学生,老师来这里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短期有效控制学生的行为,但是学生当然也可以控制学生,但这种控制就是悟性了。我们这里还有评分制度,乌溧每个月的评测分都可以打很高,可以获得很多的嘉奖,上一些老师单独的课程,我在离开这里很久才想明白,乌溧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何甜看向顾年祎,又看看许洛,“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第162章 公路
何甜意有所指,顾年祎听出来了,不知道许洛有没有听出来。
饱受折磨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在此刻拥有别样的共情。
“你在学生时候、成年的时候、中年的时候,婚前婚后各种人生阶段,你的欲望是不一样的。”何甜说,“曾经希望吃饱饭,成绩好,后来希望赚大钱,有孩子了又希望自己给孩子全部,这些人生目标会随着时间的迁移改变。但也有人,从小的阶段目标就异于常人的明确。”
“……乌溧就是这样的人,他从小就给我感觉,他有非常非常明确的目标,知道自己要什么。”何甜道。
何甜指了指那几个名字,手指拍掉了表层的浮灰:“我其实有想过,在未来为什么只有我改了名字,而他们没有?”
“我当然也在内网上搜索过这几个人的档案资料,就能发现他们的档案被改动得非常完美,这一整年的学习历程被尽数抹去了,而他们也拥有了全新的人生。这些老师同样也是,他们不光被抹去了这一年的经历,他们之后还被分配到了各种高等院校内,成为了真正的导师,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做过的事,也没有人记得那些死去的人……以至于我之后都在想,这是不是我做的一个梦?”
她在空旷的教室中转了一个圈,笑笑。
“毕竟这里不存在时间,只有开始和结束。”何甜说,“很容易给人恍惚的感觉。”
“你明明知道这么多,最后却什么都不说。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命案,有人在这里死亡失踪了。这是命案!命案!”李邰在一旁指着她道,“所以现在说这些,不要觉得自己无辜!”
“我确实有侥幸心理,回去之后愿意接受一切处罚。”何甜抬头,看着顾年祎道,“你跟我过来。“
顾年祎他们把地方交给了其他搜查人员,剩下的人则和她去了另一侧。何甜在昏暗的走廊里打着灯,手放在了一扇门上没有动。
“这里面是什么?”顾年祎忍不住问。
“是刑具。”何甜头抵靠到门上,道,“我们犯错了,就要受到惩罚的东西。”
何甜推开了门,面前相对于隔壁的教室,竟然是个保存完整的室内。窗还有光线透进来,清晰看得见空气之中的浮尘,于是顾年祎看见的瞬间,就觉得背后发毛如爬了层虱子那般心惊胆战。
这些是他,在许洛口中听过的东西。
已经生锈的、电线裸露在外的电椅,头顶悬着刀片状东西如同断头台似的刑拘,链条和牢笼,长满钉子的椅子,还有一些他看不懂但马上就能感觉到可怕的东西。
还有看见的链条的前端是个皮套一样的可调节的东西,顾年祎在看见的时候就想起那是什么了。
吕凡案时,那是让他自我惩罚的东西。一端套在脖子上,一端在墙面上,通过对自己的拉扯,让绳子和他之间形成一个角度,就会带来窒息感。
他还没说话,许洛忽然在他后面抓住了他的胳膊。
“……”顾年祎回头,许洛神色紧张,整张脸紧绷颤抖着。顾年祎意识到他可能想起了什么,说:“没事吧?”
“没事……”许洛咽了口口水,抓他胳膊的手却更紧了。
何甜走到了角落,几个手拎住了链条,链条发出了脆响,让许洛又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算了,我们先出去。”顾年祎意识到他对链条可能有某种本能反应,就道,“许洛他……”
“……”许洛手抓着顾年祎的胳膊,忽然低声又急促呼吸起来,他道,“我记得我被那种绳子拷住过脖子,这是一种惩罚。”
“勒住这里。”何甜指着自己的脖子说,“力度不至于让你窒息,但每一下呼吸都是痛的,对不对?”
她丢开道:“所以乌溧把这里的很多刑具,后来搬运了七七八八,用在了……”
她看向许洛:“他的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