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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你认为师祖的咒法会失效?”
“自然不会!”
“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凌瑶,不要再说蠢话。”
“...是,师姐。”
惑心宫源于百魂门,本是支脉,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分离出教门从而来到七雾,要想了解百魂门,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问满月长老。
正在抚琴的满月见白倾前来忽然来了兴致,她半合上眼,青葱指尖在古琴上信手拨弹,神色轻松神往,琴音曲调却哀婉幽怨,似在笑痴人叹百命。
曲毕,大少爷才恭敬上前行礼:“满月长老。”
满月将琴弦一压,余音尽消,她淡淡问:“可知我方才弹的为何曲?”
白倾捏着下巴想了想:“应是‘古怨’,敢问长老是有何烦心之事?”
弹这么丧的曲子。
满月没回答,似笑非笑:“百魂门弟子自诩从不与任何白家人有瓜葛,如今却要靠你才能完成那闹剧似的任务,现下又三番两次与你接近,还真是坐不住。”
大少爷心内一惊,抬头看她。
满月笑容不改:“你不是想知道百魂门的弟子为何屡屡来找你吗?”
不愧是学心理的。
白倾此时已经确定这其中有问题,可百魂门与白家结过仇他从没听说过,他拱手行礼:“还望满月长老提点一二。”
满月微笑:“你也知我惑心宫源于百魂门,原门派内的祖训也一直流传到今天,虽我们不必再遵从,但道破此间往事有些不合情理。”
她这幅神情像极了知道天大的八卦很想跟别人说,但非要端着自己,白倾无言,他低声嘟囔:话说一半,日后没老伴。
满月没听着他吐槽那句话,话锋一转,沉吟道:“不过念你入七雾门已久,有些事情早些告知你也不是坏事。”
大少爷不说话了,他只想默默听着。
“白家与百魂门的世仇已有快两百年,身为修真者将此仇刻入门内训条本不是件光彩之事,可他人却无法对这件事进行评判,孰对孰错没人能说得清,而我惑心宫当年率领众弟子脱离百魂门,也有一部分是因门内毫无道理的戒条律法。”
大少爷捡重点问:“什么戒条律法?”
满月斜了他一眼:“见到白家有修为者,一律屠之。”
“......”
白倾脸色由青转白,一时无数mmp汇集在胸口无处发泄。
白家跟百魂门多大的血海深仇?原主又是有多倒霉?
这么些年白家就出来他这么一个修真者,现在满月告诉他百魂门要因他有修为取他的命?原因还是几百年前闹下的不愉快?
满月安慰他:“无事,我七雾门定不会让此荒唐之事发生,你既是霜尊门下最得意的弟子,想来他也不会允许。”半晌,她带了些嫌弃继续说:“百魂门这次来的弟子一看便是修习了内门心法的,一如既往的呆子脸。”
大少爷投向疑惑的眼神,他记得韩冬云也说过,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似乎有些不同。
满月解释道:“内门精通符篆咒法,外门精通傀儡暗器,这便是我要提醒你的第二点,一定不要与百魂门弟子走的近了,也不要接触她们给你的任何物品。”
言毕她看向白倾,神色有些复杂,只发出一声幽幽叹息:我不管你们白家这些年私下又做了何事,百魂门几百年前的事情非要纠缠到今日实为愚蠢,当年的广俞子恐怕也不会想到她门下弟子会这么固执。
白倾心中重复了一遍她提到的人名:广俞子。
听她这语气应是百魂门元老级人物,又或者是当年结下仇怨的当事人,总归不是定下规矩的人。
说完这句话满月便起身准备送客,这让还沉浸在一堆乱麻思绪中无法自拔的大少爷猛然回了神。
临走时他提醒满月多观察一下她门下弟子琴千,帮她检查检查是不是真心理出毛病了,或者是从百魂门混进来的想要他命。
满月看他的眼神虽有些像看被害妄想症患者,倒还是应下了他。
离开惑心宫,尽管是在七雾门内大少爷也怂了,步伐矫健恨不得脚底生风,他突然很庆幸今日没开门让她们进来。
自己对于危险的第六感果然很强。
寝殿珠窗全开,一片静谧。
清风吹得房内薄玉珑铃‘叮叮’作响,平日里被楚修用灵力燃起的那些个落地灯如今全暗了,大少爷轻叹着拿火折子老老实实点上烛灯。
暮夏怎会冷,但白倾依旧觉得殿内怪冷的。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他一头栽倒在塌上,手背搭上脑门发愣,一团暖黄色光晕便飘荡着进了寝殿,正巧落在他鼻尖。
熟悉的气息让他闭眼认真嗅了一下,那团光便在他鼻尖跳起舞来,痒的很,白倾伸手抓它,它就到处跑,大少爷被他闹烦了干脆不理,躺回去睡觉。
眉心升起一股灼热,似有人拿指腹戳着他脑门跟他说话,闭着眼他都能感受到那团光融了进去。
低沉的嗓音宛如钻入他脑内,甚至连那人启唇的细小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齿间紧闭,随后微微张开嘴,发出第一个音节,接着舌尖抵在下颚,唇角上扬,带着笑意喊出第二个字:
“少爷。”
大少爷屏住呼吸。
楚修略微沙哑又带着一点鼻音的撒娇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