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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
“真不来?海云天新换了一个驻唱乐队,主唱长得很不错,不比你床上贴的那个差,而且拽拽的,是你喜欢的那一挂哦。”
聂思臻来兴趣了,“真的假的?别骗我。”
“你去了就知道了。”任倩婷扭头问盘腿坐在床上看书的胡牧远和忙着预习的陈颖:“你俩去不去?一起去吧,天天在学校里几点一线不腻味吗?总要有点消遣吧。”
陈颖:“我不去。”
胡牧远想了想,回答说:“好啊。”
对于没尝试过的新鲜事,胡牧远其实不怎么抗拒。当然,章驰是例外。
胡牧远分神想了他没几秒,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例外”打来的电话。
胡牧远爬下床,去阳台接了。
接通之后,她没有说话,章驰沉默了两秒,叫她的名字。
“胡牧远。”
“干嘛。”
“我在你宿舍楼下。”
“哦。”胡牧远借着夜色遮挡,往楼下望了一眼。
“要不要下来陪我过会儿生日?”
“你又不缺人陪。”
“下来一会儿,好不好?”章驰说这话时声音低低的,像示弱,也像撒娇。胡牧远舔了舔嘴唇,将手机拿开,她感觉自己中计了。
其实如果没有贺佳宁那一句,章驰不会说。他不屑用“生日”之类的托辞绑架谁,但他确实计划了今晚要来找胡牧远。谁叫他从小到大,生日这天总是比平常顺利,为了那一点好运气,他等了一个月。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一个月见不到她一面,偏偏今天下午遇见。胡牧远还假装没看见。章驰从寒假开始似有若无憋着的一团气又重新积聚在胸口,推着他去找她算账。他故意吓她,看她受惊又忍不住好笑。后来再发生的种种,就没有一件在他预料了。
回去之后章驰一直在想,也许他把事情搞砸了,也许没那么糟,但不管怎样,他对自己实在不够了解,临了还不是拿生日当借口哄人下来。
第三十五章
初春的夜晚仍旧透着寒意,胡牧远睡衣外套了件灰不溜秋的长棉衣,踩着棉拖出了门。
章驰穿了一身黑,站在离路灯不远的护栏边,因肩背挺直,身形出众,偶有晚归的女生,免不了要多看两眼。
他本人似乎无知无觉,注视着慢慢走近的胡牧远。
胡牧远怀疑章驰在没见的几个月里又长高了,不然为何她离他越近,压迫感越强。她索性越过了他,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章驰原地一转,两步就到了她身边。
“要我陪你干嘛?”胡牧远问完,又暗暗唾弃自己明知故问,于是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快点讲,我要回去睡觉了。”
章驰右手摊开,横在胡牧远面前。
胡牧远以为他要牵手,有没有搞错,他们也没有在一起,她将手背在身后,装傻道:“干什么?”
章驰问她:“生日礼物呢?”
“ … … ”胡牧远没好气地拍了下他张开的手,“没有!哎— — ”
章驰在她抽手之前,迅速合拢手掌,包住了胡牧远的,又反手一扣,送进外衣口袋。章驰的手和她的太不同了,硬邦邦的,骨节修长有力,胡牧远挣了挣,章驰握得更紧。两人手心贴手心,密密实实的温热感从相触的肌肤源源不断地涌入,又爬上胡牧远的脸颊。
外围的树声风声,落叶卷过地面的窸窣声,和他们彷佛在两个世界。
胡牧远仰脸看他,章驰也正看着她。皎洁柔和的月色下,少年男女的眼眸明亮似星。
胡牧远小声道:“章驰,你是无赖吗。”
章驰脑子里在想别的事。他说:“那你让我怎么办。有人不给,我只好自己拿了。说起来,我今晚许的愿也是这个。”
胡牧远遗憾道:“生日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章驰抬手,左手五指自她耳畔,穿过她还带有湿意的长发。胡牧远微微战栗,正要抓住他手腕,章驰扣住她后脑,吻了下来。
这吻和先前的匆匆一掠大不相同。章驰微张的双唇覆住她的,几乎是含着她轻碾慢压,胡牧远被亲得心跳加速,不禁偏开了头。
章驰的唇擦过她嘴角,又稍稍退开,他说:“怎么不灵,这不就实现了。”
胡牧远:“你到底许了几个。”
“一个啊。”章驰不紧不慢道,“不就是你。”
“切。”胡牧远别开目光。
“好不好?”章驰问她,“谈恋爱吧,好不好,胡绵绵?”
“不好。”胡牧远还是有理智在的,“章驰,你桃花这么旺,我吃不消。”
章驰气笑了,故意说:“彼此彼此。”
“少拉我共沉沦。”胡牧远用从聂思臻那儿学来的话术回敬他。“总之我们不合适。你放开我,我要上去了。”
“哦。”章驰竟真的放开了手。
胡牧远站起身,还是说了一句:“生日快乐,章驰,我走了。”
“我不快乐。不过你这么狠心,反正也不在意。你走吧。”
胡牧远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最后看了一眼章驰平静的侧脸,转身离开。
周五晚,第一次来清吧的胡牧远窝在沙发角落,好奇地四处张望,对面坐了任倩婷的两个朋友,一直盛情邀请她们去旁边桌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