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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牧远:“你还没做完?”
聂思臻暑假想去以娱乐节目著名的某电视台当实习生,简历要求附一个六十秒的视讯,她已为此熬了几个夜。
“还差得远呢。牧远,你后天有时间吗?陪我去小广场拍点素材?”
“好啊。”
敷着面膜的任倩婷走到胡牧远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胡牧远:“干嘛?”
任倩婷嘴唇微动:“你不用约会吗?最近怎么没见章驰?”
胡牧远:“闹掰了。”
那晚她从西鹜别苑负气离开,章驰很快就跟了上来,回校的一路,他一直不远不近的与她保持距离。
进入宿舍楼时,胡牧远气已消了大半,回头却只见章驰大步走远的背影。
任倩婷:“我就知道。”
刚刚热起来的初夏,日日都是晴空万里。
胡牧远和聂思臻在喷泉池边拍完预先设想的几个镜头,被晒得有点晕,便找了个有树荫遮蔽的木椅休息。
木椅往后,是密密匝匝种满了栀子花的绿化带,这时节正是盛花期,绽放的花朵像团团白雪,挤挤挨挨的缀在枝间,清雅馥郁的花香弥散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熏得人昏昏欲醉。
聂思臻低着头察看相机里的画面,胡牧远捡了两片花瓣,闻一闻又揉一揉。
一个蓝白相间的足球骨碌骨碌滚至她脚下。
胡牧远转头,和站在几米开外的章驰四目相对。他身旁还有一位戴眼镜的高个男生,跟他一同走近。
胡牧远脚尖微动,将球踢了出去。
章驰定住球,轻轻踢向一边,脚步却并未停下。
“胡牧远。”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平和,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上次落了东西在我家,准备什么时候来拿?”
聂思臻讶异抬头,略带兴味的目光在两人间转了转。与章驰同行的周沅林更显意外,挑高了眉先看友人,再看眼前面生的胡牧远。
“我怎么不记得。”胡牧远慢慢道,“章驰,你别不是记错了人,张冠李戴吧。”
“是不是你的,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不去。”胡牧远压根不信。
“胡牧远,就算你不要自己的东西,欠我的是不是要还我。”
“我欠你什么了?”
章驰看了一眼聂思臻,聂思臻自然心领神会,她只当日行一善,找借口离开了是非之地。
周沅林走远之后,仍忍不住回头望了眼。
他跟章驰同窗六七年,一路见证了他太多桃花。章驰这人太可恨,小的时候对女孩没什么泾渭分明的界限感,平时一句玩笑,一个举手之劳,就可能叫一个情窦初开、定力不足的女生错会。
到后来,章驰意识到麻烦,便刻意收敛了,可架不住他的脸招蜂引蝶,甚至他越冷脸,怀了不纯动机接近他的女同学越多。
章驰索性听之任之,绯闻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却从没和谁真的在一起。只有一个贺佳宁,偶尔会出现在章驰家,或和他们一同出游。曾有好友私下戏言贺佳宁是章驰最终的lobster ,周沅林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章驰对贺佳宁也没什么不同。
真该把章驰方才无事生非的样子录下来,周沅林想,相信几位好友人人都要大跌眼镜。
“你欠我的多了。”章驰坐到胡牧远身边。
胡牧远怎么不明白,她直接说:“章驰,你花样怎么这么多。”
章驰:“你怎么能一次都不找我。”
“你不也没找我。”
“哦。”章驰笑笑,“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
胡牧远看了会章驰的手,主动牵了上去。
章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啊,胡牧远。”
“没啊。”胡牧远在他手心里蹭了蹭,“你闻闻香不香。”
章驰何止手心痒,他浑身都似羽毛挠过。
“到底是谁花样多。”他低声呢喃一句,扣紧她五指,重重吻了上去。
重又搅在一块的胡牧远和章驰默契地对那晚的争执绝口不提。
章驰照旧随心所欲,想来见她便来见她。而胡牧远则越来越深刻地意识到她当初那番“不做情侣”的说辞有多么单纯和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出半月,文学院同级生几乎人人都认识了章驰。甚至胡牧远的大名也远扬到了法学院。窦彬月的室友吕盼大感被背叛,抓着彬月好一通“刑讯逼问” 。
胡牧远满面愁容,她如今关注度升高,被点名率居然也急剧升高,聂思臻为了自保,已弃她而去。
“你能别这么幼稚吗?”她小声问始作俑者。
“不能。”章驰不动声色地翻书,“有人那么忙,周末一起自习都不肯,我只好争分夺秒了。”
胡牧远笑了,“你少装模作样啊章驰,你说的是自习吗?你说的是去西鹜别苑。”
“有什么区别?”
“你说呢。”
她一共去过那儿三回,有两回是跟他胡闹。胡牧远算是知道了,她跟章驰就不能放在密闭空间独处。平时无所谓,周末时间宝贵,老这么稀里胡涂地荒废掉,她的《误我》何年何月才写得完。
“原来你担心这个。”章驰意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胡绵绵,你不如仔细想想,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胡牧远脸一热,那倒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