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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译萱顿时对妹妹充满了信心。
没办法,她总得找个靠得住的亲人处理身后事。
是夜,附近商圈里最有名的清吧。
台上乐队演绎着似乎是南美风情的乐曲,韩译萱听得忍不住轻轻敲着桌面,跟着轻快的节奏打拍子。
韩译葵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美女,回神了,喝点什么?
你来点就好。她看着面前穿着小吊带和热裤的妹妹,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吾家有女初长成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她这个当姐姐的也与有荣焉。
那你喝莫吉托,我喝长岛冰茶好了。韩译葵摇了摇桌上的黄色小灯,酒保立马走了过来,给她们下了单。
韩译萱闻言忍不住挑眉,猛啊妹妹。
看来在她忙不迭围着男人打转的日子里,错过了妹妹的一些成长故事呢。
说吧,我的老姐。韩译葵支着下颌,究竟什么事儿?
这么大费周章地把她拉出来单聊,想必是不能让爸妈知道的事情了。
韩译萱笑了笑,不着急,喝点儿再说。
酒精能够麻痹人的神经,放缓人的反应速度,是上佳的痛苦缓冲剂。
过去为周任神伤的那些日子里,她也没少喝,点莫吉托真是小看她了,但无所谓,反正这也不是今晚的重点。
过了会儿,酒保端上来两杯酒:两位,你们的夏日天使。
韩译葵正想说上错了,脑筋一转,立马明白了过来,噢,谁请的?
酒保指了指吧台转角的位置,那两位先生。
两姐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便见两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小伙子正大大方方地往这边看,一个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了下,另一个将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朝她们做了个示意的手势。
韩译葵:挺帅。
韩译萱:装逼。
韩译葵被噎了一下,转回身去,不喝白不喝。
说完,她想起什么似的,拿手肘捅了捅自家姐姐,说真的,跟周任那狗东西耗了这么多年,现在解脱了,就没想过试试别的男人?
闻言,韩译萱苦笑一声。
如果不是只剩了一两年寿命的话,她倒是不太抗拒,奈何现下时间有限,精力有限。
等病症严重起来,她被疼痛折磨的时候,大概也没有心情谈情说爱吧。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还走不出来,但是你的心灵走不出来,你的身体可以走出来啊!韩译葵继续滔滔不绝,拍了拍胸口,八块腹肌倒三角,马力全开公狗腰,包你一夜春宵解千愁。
韩译萱哭笑不得,抚额长叹,你都是在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无师自通。她正得意,突然瞬间变脸,警告道,你可不许向爸妈告状啊。
行行行。
两人喝完了夏日天使,聊了些天南海北有的没的,一开始点的莫吉托和长岛冰茶也端上来了。
正是最惬意最舒服的微醺状态,脑子又还清醒,不至于听不清话分不清人。
估摸着坦白真相的时刻到了,清吧里的音乐恰好换成了经典老歌《Just One Last Dance》,韩译萱心想这悲伤的BGM还挺应景。
她清了清嗓子,译葵,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做好心理准备。
韩译葵顿时警铃大作,老姐很少这么称呼她,而且还是用这么严肃的语调,她死死盯着对方,干嘛,你不要告诉我你怀了周任的孩子还准备生下来啊!
她们老韩家可不兴玩霸总娇妻带球跑这一套啊!
不是。韩译萱的声音里染上淡淡的哀愁。
那是什么?
我得癌症了,胰腺癌。
韩译葵伸向酒杯的手顿了顿,颇为诧异地看她一眼,这种事情,可不兴拿来开玩笑啊。
我不是开玩笑。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与她如此相似的脸庞,却有着她身上没有的灵动和快活,真好。
可一想到等她死去以后,面前的女孩将要背负的东西,她便觉得有愧。
她将要一个人迎接失去姐姐的悲痛,将姐姐下葬,并且承受长期隐瞒父母的压力,再承受隐瞒不下去之后要面对的狂风暴雨。
而赡养父母、照顾父母的义务,也落在了她一个人头上。
她能用什么来补偿她?
她想起手机那条关于收到巨额汇款的短信。
钱真是个好东西。
周任用钱来补偿她,而她也将卑劣地使用同一种手段,去补偿自己的妹妹。
看着韩译葵怔怔的表情,她重复了一遍:我不是开玩笑。
姐姐的时间不多了,韩译萱抓起妹妹的手,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
韩译葵还是没有消化过来,她挣开她的手,别闹了,我不信!
她姐姐这是为情所伤伤到了脑神经吗?
该不会精神不正常了吧?
韩译萱早有准备,她从小挎包里拿出疾病诊断书,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