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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没从山中出去,便与一队人马狭路相逢。
“正是冤家路窄……”陆移扬眉笑道,手里怜爱的抚摸着那把属于景川宗主的归元剑,“宗主……宋师兄,好久不见。”
“走!!”宋峰喝到!手中剑已出鞘,对着陆移以及他身后的一众剑宗弟子而去。
“师兄/师伯!!”
“前辈!”
“你们在干什么?!这是宗主令!快走!你们也不听我的话了吗?!”宋峰以一人之力对战景川剑宗上百位弟子,一边出剑一边冲他们怒吼!
“走!”祁渊道,几人不在恋战,一路且战且退与追上来的弟子们周旋,一边往山下去。
刚刚宋峰的话不只是在让他们走,更重要的是,他自称宗主,陆移就会觉得宗主印还在他身上,就不会那么快的查到红萧身上,只要再多一点时间,就一点,等他们离开了这里……景川就还有未来!
宋峰冷笑一声,提剑迎上归元的剑气,刀光剑影间,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他们师兄弟二人也常常这样对剑,只不过剑气中少了几分杀意……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了呢?
是老宗主把归元剑交到他手上的那天?
还是更早之前,师父第一次夸他天赋在众弟子中是最好的时候?
周围的剑宗弟子们突然都停下了动作,他们也没想到真的会有这样的局面。
血从归元剑下滴滴答答的淌下来,落在山林间,渗入土里。
陆移也怔在原地,茫然的看着手中滴血的剑。凭宋峰的武功,不可能接不下这一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上前一步揪住宋峰的衣领吼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好好跟我打一架?!这样,这样我怎么算赢得过你?!”
“哈哈哈!!”宋峰抹了把嘴边的血大笑道:“你永远也没法堂堂正正的打败了我了!”
他撑着剑站起身来,沾了血污的袖子滑倒肘间,露出小臂上娇艳欲滴的一朵盛放的牡丹花,这花儿像是染了血一样的鲜活。
可笑这堂堂百年世家景川剑宗的宗主,到了最后手边竟只有这一把简陋的弟子剑。
陆移没有出声,手无力的垂下来。没有人阻拦他的动作,宋峰撑着弟子剑走到山崖边上,他的身形看上去竟然是瘦削单薄的,山间寒风吹起他的衣摆,好像下一刻他就要散在空中似的。
“同室操戈!弟子难辞其咎!”他对着巍峨耸立的层层山脉叩首,高声悲叹,景川还同他当年刚到这里来的时候一样,庄严,肃穆,那时候他的手中,也是有着这样一把弟子剑,“师父!您在天有灵!保佑我景川世代绵延!绝不要毁在弟子手里!”
他说完这句话,身子晃晃悠悠的向一边歪了下去。时过境迁,一切却又恰如当年。
等到陆移回过神来上前去看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气息,化作了天地间的一股剑气。
景川那座不知道究竟建造于何处的钟突然沉闷的响了一声,钟声惊起了林间的飞鸟,整座山都为之震颤。随后,永远的沉寂了。
沈颜欢似有所感,回头遥望山巅。他从祁渊手中挣开,冲着景川山脉俯首一拜,其余人微微怔愣,随后内心泛起一阵悲凉,跟他一起跪拜一位死去的剑客。
衡州并不远,而且一路都是平坦的官道。他们不敢耽搁,生怕晚了一点就搭进去更多人的命。
几人从景川离开后便兵分两路,红月带着红铃先他们一步回到甘州去把消息告知许卯他们,也好稳定民心,省得再生出别的乱子。
祁渊他们则跟红萧一起前往衡州。
只不过这一路上,沈颜欢都显得十分心神不宁,平均每两刻就要看一眼窗外问一问外面驾驶马车的隐山弟子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祁渊甚少见他这个样子,不免有些好奇,“你到底怎么了?是桂花糕不够好吃还是蚕丝软枕不够舒服?”
沈颜欢:沈颜欢:“啊,就是……那个,衡,衡州啊,我们现在到哪儿了?”
门外驾车的弟子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问话,很快便答道,“方才已经进了衡州城门。”
已经到了啊……
沈颜欢掀开车帘,这个他生活了七年的地方。
“不知道现在的沈家是什么样子呢。”路上一直忐忑不安的,结果真的到了这里却突然平静了下来。沈家之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少时待过的地方罢了。
他放下车帘,正巧此时车轮碾过一些细小的石块颠簸了一下,他身子一歪,正巧巧的被祁渊接住了。
沈颜欢:怎么感觉他早有预谋?
不过祁渊没有放开的意思,他也就懒得起来了,闲的没事抓过那人放在他腰侧的手拨弄他手指玩。
“诶,你要不要给我算一卦?”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沈颜欢突然兴致勃勃的问。
祁渊挑了挑眉,“为什么?”
“找别人算还要付钱,放你在这里不用白不用嘛,来试试啊。”抓着他的手晃了晃。
祁渊笑道,“还用算吗,对你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沈颜欢好奇道:“怎么说?”
“我的颜颜肯定能长命百岁,一生平安喜乐。”祁渊在他眉心轻吻了一下,转瞬即逝。
长命百岁……
沈颜欢眸光一暗,但很快又扬起了一个甜甜的笑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