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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匪夺过了缰绳将车夫踹下车去,狠狠冲着人啐了一口唾沫,极其跋扈喝道:“告诉你们家人,这娘们儿咱么头儿看上了!他们想要人,拿八百两来赎!”
车夫早早得了命令,此时便做起戏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滚到一旁:“各位爷行行好,咱们姑娘才十八,老爷平日里最疼她了!您行行好放过咱们姑娘吧!”
山匪冲着地上的人甩了一记鞭子,丝毫没把人放在眼里:“怎么,听不懂我说话!叫你们老爷拿八百两上北白山赎人!有胆量你就报官,看那狗屁薛知府敢不敢管!”
说罢便要调转方向离去,车夫又爬上前几步要拦:“不是,几位爷,我听闻前些日子知县的妻女老母被你们劫去时一人三百两就能赎,怎么到了我们家姑娘就成了八百两?这谁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那山匪白了他一眼,仗势欺人的模样令人作呕。
“三百两?你觉得你们家姑娘就值这么几个钱?我呸!拿不出银子这娘们儿就是咱们大哥的第十九房压寨夫人了!”
说罢驱着车马便朝北白山侧道去,一路往山上齿虎寨主寨去,流沙缩在马车里时不时哽咽几声,可心里却早已打起了算盘。
那虎大哥也是艳福不浅,近几日来美人收了不少,脸上笑意就没收敛过,这一听又来了个如花似玉似的大姑娘,怎么能不乐呵。
“大哥,这回咱们要了八百两,那穷酸地方的人肯定赎不回去,这娘们儿是您的了!”
虎大哥觉着新奇了,什么姿色才能让这帮人大开口要八百两?
“叫她出来,我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流沙被人背着手绑上了绳索,又被推了一把直接跪倒在了那位虎大哥面前,故作怯生生的姿态稍稍抬起了眉眼,只这一抬眼,睫毛不住轻颤,将原本七分的容貌添了一丝楚楚可怜,硬是拉上了九分。
虎大哥乐了。“嚯!眼光不错啊,谁家的女子这么漂亮?乾州这破地方还有天仙儿呢!”
几个小弟也跟着朗声大笑,却也没谁真打算去查这女子的身世。
“大哥,比起青楼那个苏什么玩意儿,哪个漂亮!”
虎大哥擦着下巴上的胡茬,啧啧叹了几声:“你说那姓李的是不是瞎,有这么个尤物待嫁闺中,他还整天惦记姓黄的用过的女人,啧啧,不识货啊。”
几人又笑作一团,完全忽略了流沙眼中转瞬而逝的精光。
“来来来这娘们儿我得趁早收了,明儿就办酒席,要最好的酒!”
虎大哥大手一挥就吩咐了一众小弟,心里还美滋滋不住垂涎,目光显得肮脏极了,就在流沙身上不断游走。
流沙心里想着王衢的嘱咐,不能过于镇定,也不能过于谄媚,不能把来意摆在脸上,要胆怯的恰好得当,又不能过于无趣耗尽了山匪的胃口。
直至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当真要被这山匪糟蹋了……
只是一瞬间的后悔,一想起沈玉容这些年对她的照顾,想起乾州饱受山匪侵扰,想起薛继日夜不眠地忧心民生,心底的狠劲儿又坚定了几分,暂且忘记了自己的荣辱。
“我,我阿爹会来赎我的,能不能不嫁给你……”
虎大哥刚想让人将她锁起来,就听见这么一句,不由得停下目光,来了几分兴趣。
从来没有女子来这儿是这个反应,怎么就这么有趣呢?
“哦,嫁?”虎大哥低嗤了一声,眼中透着玩味。“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嫁给我?”
流沙仍缩在地上小心翼翼看着他,小声道:“若不是嫁人,我就应该回家……”
虎大哥被她逗笑了,却不急着搭话,转头招呼了人过来。
“带她……别去柴房了,直接送我屋里!”
下边人也愣了,站在原地没动。
“您今晚不是跟十七夫人喝酒吗?”
虎大哥挥了挥手,眼中写满了不耐烦:“那婆娘脾气臭,差不多让她滚蛋吧。”
——
车夫回了府上就找薛继复了命,薛继知道流沙此时已经到了齿虎寨,既松了口气,又悬起一颗心,是又担忧又期待,担忧流沙的安危,也担忧此事成败。
待到年末,马上就是年关了,乾州虽贫寒穷苦,过年也还算是喜庆,处处点着红灯笼,街上百姓逢人露笑意。
这也是过年了山匪都歇息了,乾州城足足半个月没出过事,薛继心里都深感欣慰,这日清晨起来没多会儿,想着去看看教薛琛念书,谁知一处房门就赶上王衢匆匆进来,险些撞上。
“毛毛躁躁的,怎么了?”
王衢一阵喘息定住了心神,才低头道:“主子,宁王今日下午到乾州。”
第63章 本王是真赏识你
薛继心里暗自算了算,从收到消息到今日是有段时候了,人也该到了。
这来的时候也是不凑巧,要过年了山匪都歇着了,宁王正赶着这会儿到乾州,哪有山匪能给他剿?
王衢喘了两口气,还等着薛继往下安排呢,却是半晌没听见声儿,以为这位爷没反应过来,又抬起头提醒了一番:“主子,宁王要到乾州了……”
薛继回神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刚迈出一步就跟想起什么似的。“下边官员都知道吗?让人通报了吗?”
王衢被他弄得一愣一愣,干瞪眼看着他照实说道:“这会儿应该是都知道了,主子不让人摆酒席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