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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用来说长宁二年最合适不过。
与胡戎这一仗不同以往,以往打到最后多是以议和收场,而这一次秦胥是铁了心了不灭胡戎绝不收兵。
要经久战就必定消耗国库,一旦打起仗来谁也不知道要打多久,虽说国库现在是算得上充裕,可这么消耗着,谁也不知道哪天就吃不消了。
更让人头疼的是不久前平城递上来的急报,平城往京城来的官道原是要从山中穿过,本就道路崎岖艰险。
近日天公不作美,连着下了半个月的大雨,竟是将山间的巨石冲下了高崖,正砸在官道上,这路算是彻底堵上了。
若是不从这山上走,那就得绕道,从平城绕到东边的宁州,再从许城官道入京,这么一来,至少得多耗费半个月。
平城出来不容易也就罢了,绕道也就是多费点时间、麻烦点的事,可宁州与许城之间商人本就不少,这又多了个平城,路上可不就拥挤了,守城的士卒盘查起来也费劲。
下边官员递了急报上来,是要朝廷要么把平城的山路重新疏通了,要么把江南往宁州的河道打通到京城。
秦胥看见奏报便皱了眉头,如今边关正在打仗,户部专注给前线供着物资粮草,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抽得出功夫处理什么山道河道?
犹豫再三,这折子是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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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便是盛夏,朝中还算是平静,北边时不时传来战报,无非是今日守住了哪座城、明日斩杀敌军多少人。
九月,入深秋了。
那远山公主似是学聪明了,大概是觉得正面对抗必定打不过朝廷的兵,她躲了起来,玩儿的是一个出其不意。
身后粮草就这么耗着,主帅是愁的整日里掉头发,却又无可奈何。眼看着即将入冬,入冬就得歇战,这一耽搁就得拖到明年去了。
这一仗谁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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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三年一月;
刚过了寒冬,北边还没传来消息。
秦胥坐在御书房中,重新提起封了半个月的御笔。
将近一年没有消息的平城又一次递来了急报。事还是原来的事,却比那时候闹得严重多了。
不久前,宁州暴雪,好几座城中闹起了饥荒,无处可去的流民都涌到了官道上。
可早在去岁,平城山道悖晦的时候起,宁城的官道每天来往的就都是出入平城的富商巨贾,这算是闹出事了。
官员再三奏请朝廷处理,要么疏通山道,要么打通河道。再这么下去,宁州与平城两地能为了一条路打起来。
秦胥不得不面对这些个琐事,两个选择摆在面前,实在是难以下手。
无论是哪一种,都得费钱。
次日早朝,秦胥坐在龙椅上,已是愁容不展,头疼至极。
“诸位爱卿有什么想法?”
工部尚书卫思齐已经年迈,却拄着拐杖缓步走上前来:“陛下,若是二者选其一,修河道必定胜过通山路。”
确实,山间险峻,要在上边过都不容易,更何况是清除巨石、重修官道呢?
卫思齐沉声又道:“只是,即便是修河道,所耗财力也不容小觑……陛下,户部撑得住这开销吗?”
第99章 管的也太宽了吧
卫思齐话音一落,殿前无数双眼睛看向了户部尚书陈渝。
“陈大人?”
陈渝平静道:“照例而言是撑得住的,只是世事难料,臣不敢说必定……还是得由陛下决断。”
决断是肯定要做的,但今日早朝只怕还定不下来。
朝堂上争执不休,要数尚书令容彻和中书令于桓的争议声最大,为的什么?各有私心,谁也不肯退让。
到了月末,朝廷上的事还是让人愁的焦头烂额,争吵了大半个月了也没定下计来。
又轮到休沐的时候了,薛继收到徐府递来的请帖,定睛一看,徐阑的长子即将周岁,在府上设宴,邀他前去。
“什么时候?”薛继抬头问道。
前来送帖的人恭恭敬敬欠身道:“二月初五。”
“好……”
要说徐阑在京中是什么地位?他是皇后的亲弟弟,也就是当朝国舅爷,一入仕就是刑部尚书,可以说只要皇后还在,徐家的荣华富贵就断不了。
徐阑炙手可热,他这长子的周岁宴自然办的极为招摇,非但如此,那些个家中刚有女儿的大臣,哪个不是暗地里寻思着跟徐家攀个亲戚?
附耳一听,有人小声道:“当年那薛继不就是攀上了陈渝家的闺女,薛家少爷小小年纪就成了驸马爷啊。”
又听人嗤笑一声:“他就是攀的早了,你看看如今安王失势,攀上陈渝有什么用?白搭上儿子的前程。”
“多少是个皇亲国戚,不至于毁了。”
“皇亲国戚?根且摧蚀何况茎叶……哈哈哈……”
薛继脚步稍稍一滞,随即不动声色转身避开了。心里暗道这些人也可笑,还未见我登顶,就盼我坠入深渊,真要论起来,他们连天是什么颜色都没见过吧。
“清之!”
薛继闻声抬头看去,是徐阑亲自前来相迎。
“汝卿兄,这会儿不跟嫂子一块儿照看孩子?怎么还亲自出来了?”
周围那些个嘴碎的宾客这会儿都消声了,愣愣看着这二人一番寒暄,是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