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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收起分到的种子,欢天喜地的回家,祠堂瞬间安静下来,里正看着祠堂中央的牌位,幽幽地叹了口气。
王李村的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如果把种子种进地里,保不齐王李村的人会半夜来挖种子,聪明点的还会找普通种子替代,让人看不出端倪来。
已经是清明后,大漠乡的村民商量了一下,神种这么宝贝,自然不能种到外面去,在里正的带头下,纷纷把后院的菜地给清了清,专门用来种山神给的种子。
若不是天天下雨,村民恨不得直接把床搬到院子里,夜夜守着。
如此严密的防着王李村,王李村自然找不到机会下手。
“七十,八十,九十……”石小花点着地里的嫩苗,数量对不上,重新数一遍,仍旧对不上。
小花慌忙去屋里找爹,石叔过来,俩人数了一遍,苗子的确是少了。
石叔家的地离盘山很近,是前几年开荒开出来的,有决明和李修戎给的种子,后院自然种不下,石叔想着反正地就在门前,有什么动静能听到,把种子如数种在门前的地里。
眼下,丢了近乎一半的苗。
石叔立刻下山,将此事报给耆长。
祠堂门口,耆长坐在檐下椅子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听到石叔说丢苗的事,眼神即刻锐利起来,“我去看看。”
不用想,这事十成十是王李村的人干的。
地里脚印杂乱,似乎不是一人来偷的,石叔常年打猎,向来警醒,如果人多肯定有所察觉,这些脚印肯定是掩饰自己踪迹用。
耆长蹲在地边上,“他们这是在试探,如果我们不做出些反应,他们肯定会再来。”
石叔住的偏远,耆长顾不及也就罢了,村内的种子一定要守好。当下,耆长回村和里正商议后,每家出一个人,轮流在村口守夜。
这一夜,大漠乡睡的很是不安稳。
决明坐在桌子前,懊悔地抱着头。
没想到借着山神显灵来送种子,反倒弄巧成拙。
现在后悔也没用,要赶紧想办法不就。
摸出蓝珠,决明拿出小锤子搁在一边,和蔼地问:“小珠子,你能不能吐出让植物不再生长,或者让植物死掉的水。”
珠子挪了挪,远远地离开锤子,慢慢吐了一口水。
这是表达能行的意思?决明眼前一亮。
但凡敢打大漠乡主意的人,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夜过去,王李村的人毫无机会靠近大漠乡,甚至连路都过不去。
决明特地找了件皂色的衣服换上,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脸,决明特地用一块布蒙着半边脸,颇有几分飞天大盗的感觉。
等晚上岑父和朝安睡着后,决明悄悄带着珠子开开院门,溜了出去。
今夜老天爷给力,没有下雨,月盘悬在天空,照着每一寸土地。
李修戎坐在屋顶仰头月亮,几番打听家里的事无果,回家遥遥无望。
愁得头发都快掉了,李修戎往远处看去,村口几点火光,今天晚上还有人守着,那群愚民煞是可恶,明明是山神赐给大漠乡的种子,偏要来抢。
李修戎愤愤地挥了一下拳头,忽然看到黑暗中一个影子蹿了过去。
不,那不是影子,是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在夜色的掩饰下极不易被察觉。
——难不成,是王李村的人又来偷石叔家的苗苗?
李修戎从屋顶起身,展开双臂,轻巧地落在院外地面,飞速朝那黑影跑去,不带一丝声响。
黑影停在山脚处往村口看,李修戎深吸一口气,一个纵身,飞扑上去把人紧紧压住,一只拳头往黑影身上招呼。
李修戎:“让你偷苗!让你偷苗!”
决明一手推着李修戎,一手挡脸,“别打脸!别打脸!”
李修戎压的更紧,抓住身下人的胳膊,“知不知道错了!”
“知道了……”决明喘气,“你压的我喘不过气。”
“哼?还知道不让打脸?让小爷看看你着毛贼长什么模样!”一把拽下黑影脸上的布,李修戎呆了。
眼前的人不是刚刚睡下的决明,还能有谁?
决明喘着气,怒瞪李修戎,“放开我!”
李修戎眨眼,“怎么是你?”
“我出来报复王李村的人。”决明深呼吸,用胳膊肘顶顶李修戎的肚子,“起来,我快被你压死了!”
李修戎忙起来,伸手拉决明。
不分青红皂白被捶了一通,决明只觉得肋骨隐隐作痛,扶着李修戎肩膀,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劲儿。
决明:“你这么晚出来干什么?”
李修戎不屑地撇嘴,“就兴你出来,不兴小爷出来吗!”
决明伸手拍拍李修戎胸膛,“行啊你,大半夜不睡觉,帮石叔守夜呢?”
李修戎撇撇嘴,不吭声。
歇了一阵,肋骨好多了,想到今天晚上还有大事要办,决明松开手,“那你继续守着,我去王李村看看。”
“去王李村?”李修戎拽住决明,“那么晚去他们村干什么?把丢的豆苗偷回来?”
“不。”决明舔舔嘴唇,月光下,淡粉嘴唇混润饱满,一张一合,“我要让他们知道偷大漠乡的东西有什么后果。”
李修戎呆呆看着决明,猛地回过神,心里暗骂决明绝对是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