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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赦已然可以确定。
这也许并不是一具尸体。
“不是死得透透了吗?”
[嘤──我没当过神──我也不清楚啊──]
这个坑爹的系统。
余赦在脑海中骂了一句,随即听到系统嘤嘤嘤的哭声。
地下城曾经的主人还没死透,就被他这个新上任的普通人类抢走了地位。
就等于老虎回到山里,发现一只猴子趁它不在时称了大王。
老虎接下来要做的,肯定是将这只骑在自己头上的猴子杀掉。
余赦心中顿时生出了几百个念头,每一个都在演算着自己如何离开这个房间。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抛弃地下城,重新回到外界。
这是他唯一能够在瞬间离开地下城的办法。
余赦心中一动正想走,突然想到还在洁净之庭沉睡的庭慕。
如果他走了,庭慕该怎么办。
能够以自己的死亡诅咒整个恐惧之国的邪神,怎么会允许一只野兽躺在自己家中的保险柜里。
顷刻间,余赦已经做好了决定。
洁净之庭的门,可以由心而启。
只要抓住离开房间瞬间,他就能进入洁净之庭将庭慕带走。
余赦正要松开手实行自己的计划,指尖突然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
他的视线下移。
他的指尖,被一双冰凉的手牵住了。
那个冰冷漂亮的人偶,牵住了他。
什么......
余赦的大脑瞬间宕机,任由那只手得寸进尺地与他十指相扣。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拉住了水晶棺中,俯趴在这具刚诈尸的“尸体”上。
脉搏的跳动急速上升。
肾上腺素升高。
明明安静的房间中传来轰鸣。
那种时间凝固的感觉再次回到余赦身上。
邪神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就在他鼻尖前十厘米的位置。
像是一碰就碎的陶瓷。
余赦的双手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穿戴在身上那件光滑的鳞甲,以及搭在胸前如同绸缎般的银白色发丝。
对方毫无情感的瞳孔看着他。
余赦想要开口,然而他的意识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肌肉。
余赦在心中呼叫系统。
总是在他脑海中咋咋呼呼的系统在此刻没了声音。
“消失了?还是说只是我听不到?”
余赦的身体像块僵硬的石头,但是思维的转数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更高频。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他快死的时候。
这时,他发现自己突然之间没有办法再进行思考。
装载着思想的车被刻意踩下了刹车。
混沌与无序席卷而来。
余赦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有脑海中不断呼喊。
[主人!]
[主人!]
[主人你醒啦!]
余赦恍恍惚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俊美到让他毕生难忘的脸。
他怔了怔,发现自己竟然侧躺在水晶棺中,压着邪神的半边身体,两只手还像抱抱枕一样抱住了对方的脖子。
一阵冷汗浸湿了后背,余赦像踩到了滚烫的铁板,瞬间从水晶棺中跳出来。
“我刚才被祂拉进去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余赦问。
[咦?]
[您是自己跌进去的呀!而且您已经抱着邪神睡了一个星期了!]
“我自己──你说我是自己跌进去的?还过了一个星期?”余赦不敢置信地回过头。
邪神安静地躺在水晶棺里,那双手还保持在余赦才进入这间房间时的位置。
连一根手指都没有移动。
难道一切都是他产生的幻觉?
这具尸体根本没有醒来,也没有拉住他的手。
系统当时与他的对话也只是他的幻想。
但是,那双眼睛真的是他在想象中创造出来的?
再说,他一个大活人在棺材里不吃不喝了一个星期,难道不会饿死?
余赦用手扶着额头,只觉得房间中空气稀薄,呼吸越来越不顺畅。
这时候他发现,原本弥漫在那柄佩剑上的黑色雾气,竟然已经消失。
[奇怪,源石白剑上的恐惧之力被压制了。]
系统机械的声音中透露出不解。
[也许您现在可以尝试将它拿起来。]
就算系统不说,余赦冥冥中也感觉到,这柄剑现在也许能够为他所用。
“算了,来都来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将手探进水晶棺中,指尖触碰到温润光滑的剑柄。
想象中能够撕裂身体的力量并没有出现。
这柄剑像是被驯服了般,竟然乖乖听从余赦的话。
[主人,您太厉害了!]
系统发出夸张的感叹。
[以后您就可以把这把剑当做您的佩剑!]
余赦闻言,反而看向了如同沉睡般的邪神。
这一切并不像他看到的这样简单。
系统本身就是恐惧之源的衍生物。
恐惧之源又是邪神斯坦斯缔造的。
就好似他制作的泥人,不会知道他的所有事。
所以系统并不是万能的百晓通。
这柄剑,他并不打算像系统所言那样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