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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索说过,领主现在是孤家寡人。
他的儿子、女儿、妻子已经死了。
余赦原本也不想相信玛珍就是马齐鲁,但是一切都太巧合了。
他害怕高塔,对那里有着应激反应。
他扮成女孩,在离高塔最远的地方生活。
他的名字,是兄妹俩拆字的组合。
豆生身上的霉菌害怕他,并且他拥有随时会失控的力量,还能控制其他霉斑症患者。
这一切注定他并不平凡。
既然领主对外宣称马齐鲁已经死了,马齐鲁却还活着。
那么马齐鲁的母亲、妹妹,以及领主的叔叔叔母是否也还活着。
想到这里,余赦问道:“马齐鲁,你的妈妈和妹妹是不是还在高塔里?”
马齐鲁露出难过的表情:“珍妮在我四岁的时候已经死了,我妈妈.......”
马齐鲁顿了顿,他眼底有夹杂着恐惧的怒火在燃烧:“我妈妈还在高塔,我相信她还活!但是她肯定被那个人折磨了,因为她想让我逃走,所以骗了那个人。”
“他一定会惩罚妈妈。”马齐鲁呜咽一声,“就像他惩罚我一样。”
余赦不知说什么,只能沉默地拍拍他的肩膀:“那个人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妹妹死后,他开始变得很奇怪,不再像以前那样疼爱我,也再也不和我们一起用餐,总是一个人关在高塔最上面一层的房间里。”马齐鲁露出痛苦的神色,“有一天他突然把我带到高塔的第三层,进了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房间。”
“他强行让我喝下了一种黑色的腥臭的液体东西。”马齐鲁恐惧地说,“并且将一块破碎的石板放在我的面前。”
余赦眼皮一跳,听得更加专注。
“我不知道那块石板是什么,但是每次靠近的时候,我的身体都好痛好痛。”他说,“后来我身上逐渐出现了黑色的霉斑,和妹妹身体上一样的霉斑。”
莫非领主给这孩子喝下的是会感染霉斑症的霉菌?
余赦心中暗想。
虎毒不食子,余赦想不出领主这样做的理由。
就算小女儿的死去让他痛苦,但是马齐鲁同样是他的孩子,他这样做和让自己在经历一次痛苦有什么区别。
余赦突然想到用活人做实验的SVSDD。
那些人转化成魔怪的过程都是在核心碎片的旁边进行的。
有没有可能,领主实际上在利用马齐鲁,把孩子当做自己的实验品。
但是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开发人形战争机器?
但是雪狱这个地方,甚至没有办法离开,他开发战争机器的理由是什么?
正在这时,他们突然听见一声虎啸在山谷中响起。
积雪被震得层层落下,洒在他和马齐鲁的头上。
只见一头银白色的凶兽立于一座峰顶,正居高临下地环顾着山谷。
当它和余赦的目光对上时,利爪嵌入冰层,掀起晶莹的冰花,蹲身发力,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且矫健的弧线。
它踩着谷中的山壁来回跳了几次,终于落在余赦面前。
庭慕正准备恐吓余赦怀里的马齐鲁,马齐鲁已经先发制人,将头埋在了余赦的怀里。
“叔叔,这是魔怪吗,我害怕。”马齐鲁怯生生地说。
“庭慕别闹。”余赦连忙喝止庭慕,他可不想让马齐鲁再被刺激一次。
庭慕闻言,一会儿朝他龇牙咧嘴,一会儿压低嗓子低低咆哮着,还到处乱窜左右横跳,以示自己地位受到威胁后的不满。
余赦见它怒火中烧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他一手搂着马齐鲁,另一只手朝庭慕招了招。
庭慕不愿意靠近他,远远地站着。
它废了这么大力气,找了余赦这么久,结果余赦竟然抱着那个小蚂蚁,还骂它!!
它生气了!
不管多少晶核和恐惧之精都休想换回它的怜惜。
这个愚蠢的人类,在无尽的后悔中哭泣吧!
余赦见庭慕高傲地不肯挪步,低声让马齐鲁自己待一会儿。
他放开马齐鲁后,主动朝庭慕走去。
凶兽见他靠近一步,便往旁边移动一分,不断维持着一人一兽之间的距离。
余赦察觉这次它吞食恐惧之精后,又变得聪明了一些,似乎更通人性了。
庭慕一直倒退,直到身体靠在山壁上,没有办法后退为止。
余赦走到它面前,想伸手去摸它的下巴,结果被无情甩开。
他叹了口气,只好弯下腰,用胳膊圈住庭慕的脖子。
庭慕被余赦结结实实地圈住后,想要挣脱开,结果把余赦带得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余赦躺在雪里,抬眼看着它:“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说你,谢谢你来找我,庭慕。”
庭慕拿眼睛瞥他,然后高傲地抬起头,用鼻孔对着他。
余赦伸手去够它,摸到庭慕身上因为雪花融化后被浸润得冰冰软软的银白色毛发。
他的手像一把羽毛一样,轻轻在凶兽身体上刮过。
庭慕终于不再装作无视,低头朝余赦龇了龇牙。
直到余赦笑着说今晚再补两个小时的马杀鸡,它终于暂时决定原谅余赦,垂下高贵的脖子,在余赦的脸上舔了一口。
至于能不能彻底原谅,还要看余赦今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