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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见他们话不投机又要吵起来,于是连忙逃离了是非之地。
刚才他说话的时候,余赦已经走到了人堆中,肯定能听到他的话。
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期盼余赦能够领会他的意思。
让余赦在这里直接救他,并不现实。
虽然村里的人不知道引者的来历,但是经年累月之下,引者的地位在村里极高。如果当着众人的面揭发引者的所作所为,只怕会适得其反,甚至被倒打一耙。
莫里能想到这一点,余赦自然也想到了。
所以在看到莫里神色中透露出的那丝焦虑和惧怕后,他没有选择莽撞的上前阻止,而是等着莫里和引者一起离开以后,装作自己也要启程的样子。
和村长打了声招呼后,便跟在离开的两人后面。
引者带着一只魔怪上路,余赦不清楚那只魔怪的作用,担心靠得太近会被对方察觉到气味,于是让庭慕远远的吊着。
那只魔怪恐怕也有坐骑的作用,离开村落后,他们的速度明显增快,只比驱使无轮车的速度慢上一些。
一路上引者只带着莫里几乎没有休息,除了晚上路途危险,其他时间连吃饭时都在赶路。
每天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引者会带着莫里找到一个可以过夜的村庄。
因为引者身份的关系,只要她借住就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但是余赦却不能带着庭慕大摇大摆的跟在后面,进入村庄休息。
所以到了晚上,他会在引者和莫里进入的村庄旁边随便找个空地休息。
野外的晚上不同于白天也不同于末世前,充斥着危险和掠夺,也许一不小心就踏入魔怪和变异植物的陷阱中。
但是有庭慕俯趴在身旁,入侵的叫声便停在了远处,别说危险,就连风与月也被挡在了这一湾中。
就这样四天以后,余赦再也没有看到任何一座村子,周围的环境也和之前大不相同。
原本那些仿佛能够夺取生机的迷雾散去,植被恢复原本的色泽,连天空的颜色都变得亮了不少。
余赦和庭慕来到一条河边,引者与莫里最后的气息就停留在这儿,四处却不见他们的踪迹。
余赦看了看河水,水的深度最多达到他的腰,下边是不能藏人的。
这时庭慕身体突然一动,带着他一下跳了进去。冰凉的河水顿时将余赦的全身浸透,他只来得及憋住呼吸抱紧庭慕的脖子,就发觉有一道黑影从头顶一晃而过。
回头一看,刚才经过的竟然是一个隐秘在水中的洞穴。
这洞穴藏在乱石中,如果不是庭慕以刁钻的角度钻进去,仅凭余赦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发现的。
从洞穴出来以后,庭慕带着他从水中冲出。
湿润的衣服紧贴在身体上,无法挡住旷野上猛烈的冷风。若不是余赦的身体素质和从前已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怕会当场冻僵四肢。
但现在他只觉得温度变低,单纯的手脚冰凉。只需要挑开庭慕的毛发,将手指贴在它的皮肤上,就能得到一个源源不竭的供暖器。
刚才的那条河竟是不见了,往回看去,他们出来的位置就像一条小小的不起眼的支流,任谁也看不出来从这里跳下去后有另一个洞天。
这边的景色也与那头,很难想象这番画面能在死气沉沉的死之域见到。
他们从水里出来后便是一片旷野,但这片旷野之上生长着绵绵的绿草,其中点缀着各色摇曳的花朵,阳光极其明媚,让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炫光之中。
“这里还是死之域?”余赦怀疑的自言自语,“会不会是从死之域生之域。”
庭慕已然向着一个方向跑去,很快余赦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座小小的尖塔。
越过面前的山坡后,拥有尖塔的建筑彻底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那是一座黑白灰为基调的大型建筑,但与他们的距离,让其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遗落在荒野中的玩具。
可以看见尖塔下还有许多更小的房子。这些房子围成了一个半弧形,将尖塔建筑包在其中。
“没有围墙的城市?”余赦有些奇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围墙的城市。
忽然间他突然想起,死之域里除了村庄以外没有更大规模的建筑群。而远处这座城市,究竟是什么地方就变得耐人寻味。
接下来的一路上,庭慕基本没有改变方向,一直朝着尖塔奔去。
直到接近这座没有界限的城市之后,余赦才发现这里比他想象的更大一些。并且在还没有接近房子的时候便有了人烟。
一辆拖车倒在地上,两只轮子不知受到何种外力竟然四分五裂。
拖车上装载着一袋一袋鼓囊囊的运输品,因为翻车的缘故,其中有一只口袋被划破一道口,里边翻滚出许多红色的胡豆大的豆子。
有两个衣着褴褛的人跪在地上,不断地重复着动作,将这些散落在草中的豆子捡起来。
这两人是一男一女,看上去都蓬头垢面。
男人的头发有些长了,油腻腻的盖在脸上。那个女人则将一头像枯草一样的黄发扎在脑后,脸露出来了,但脏兮兮的,看不清究竟长成什么样。
余赦见状,让庭慕变小身体,打算自己上前询问。
庭慕格外听话,顿时就缩小了身体。只是余赦要将它往兜里放时,它卯足了劲儿挤到了余赦的裤子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