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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科利……你现在还叫我城主啊?”余赦说,“庭慕──斯坦斯已经复苏了,这个位置应该重新还给祂。”
“只要城主大人没有死亡,也没有下一任城主继位,地下城的城主就只有您一人。”赛科利说。
看着赛科利笃定的目光,余赦笑了笑。
“赛科利,我们虽然好像已经认识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想起来却没过去多久。”余赦说,“实际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中是忐忑的,毕竟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城主。然而那时候面对陌生的你,我却需要隐藏自己的不安,假装自己是一个运筹帷幄的真正的城主。”
“现在回想起来,你应该早就看穿了我当时的内心吧?”余赦问。
“城主大人,鄙人从未对你有过怀疑。”赛科利说,“鄙人从一开始就知道城主大人的肉I体或许还比不上地下城中最弱小的仆从们,但是您却拥有我们无法触及的品质,这也是恐惧之源受您操控的原因。”
余赦呼了一口气:“但不管如何,我也是个冒牌货。你们真正的城主已经苏醒,我会尽快让祂重新担任城主。”
“其实……”赛科利思忖了片刻方才说,“斯坦斯大人或许不会重新接受城主的位置。”
“祂一向是那样,一旦认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扭转祂的决定。”赛科利又补充了一句。
余赦有些意外,他以为赛科利对他的忠诚只是因为他城主的身份。
赛科利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种跳出身份之外的话。
“你似乎有别的话要说?”余赦问道。
“作为一个执事,鄙人原本不该随意议论主人或者前主人的事情。但是──”赛科利说,“统治者需要学会的是说服,而不是迫人屈服,所以在鄙人看来,您更适合作为地下城的城主。”(1)
余赦沉默了一秒,看到赛科利又露出那副恨不得切腹自尽,以死谢罪的模样,说:“我不会指责你赛科利。”
赛科利依然弯着腰,双手笔直的放在两旁的裤缝上。
余赦见状只好转移了话题:“我记得我之前的伤势很重,是怎么好起来的?”
赛科利闻言顿了一下:“斯坦斯大人没有告诉您吗?”
余赦听到庭慕的名字,忍不住撇了撇嘴:“你直接告诉我吧。”
赛科利犹豫了片刻:“其实鄙人也不知道城主大人您是怎么好起来的,您恐怕需要问问斯坦斯大人?”
余赦闻言怀疑地盯着他,赛科利看上去明明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藏着掖着不让他知道。
余赦继续问他,但赛科利每次都打着太极将这事推到庭慕身上。
又要回去找庭慕,这让余赦有些踌躇。
他刚才把庭慕扔出去砸碎了那张床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按照庭慕脾气,没有追上来是理所当然的。
“雌兽……”余赦想起庭慕对他的定义,顿时火冒三丈。
如果产生这种想法的是一头单纯的凶兽,他还能拍拍对方的脑袋一笑而过。但是邪神顶着一张人脸说出这样的话时,就会令他无所适从。
更何况庭慕的那张脸有足够的吸引力。
想到这里,火冒三丈之余,余赦还有些脸红。
“呼──祂这个样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在兴头上罢了,或许等会儿,祂就会停止那种无厘头的想法。”
虽然这么想,但余赦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
在他不知道庭慕等于斯坦斯的时候,他就对庭慕进行过无数次x教育。
每一次庭慕都听得特别认真,结果下次还敢。
余赦重新回到黑暗殿堂,他没有在黑暗殿堂的前殿看到庭慕,走到之前被他搞得像战争现场的房间之后,也没有看见人影。
这时,在一堆碎片之中,他看到了一只奶白色的棉花团,把自己围成了一个球形,可怜巴巴地蜷缩在木屑上。
听见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后,棉花团动了一下,埋在绒毛里的脸露出来,一双绿豆大的眼睛里包含亮晶晶的眼泪。
余赦:“……装什么可怜。”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庭慕这副样子比起变成人型时杀伤力更强。
特别是看到祂像一只雪球,一点一点地从不远处挪过来的时候,余赦已经需要竭力克制自己,才不至于马上伸手撸上去。
卖萌转移他的怒火。
卑鄙!无耻!
庭慕见余赦没有像以往那样,看见团子形态的自己就会一脸欢喜地将祂抱起来,搁在胸前揉揉脑袋和肚皮,心中有些疑惑。
祂抬起头往上看,就看见余赦的脸色比洁净之庭的暗面还黑。
祂顿时意识到卖萌无用,重新变成了人型。
“别生气了。”庭慕凑到他面前,鼻尖对着余赦的鼻尖,以这种亲昵的距离说。
“我生什么气了。”余赦像一根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地说。
“我说你是我的雌兽,所以生气了。”庭慕委委屈屈地说。
“呵。”余赦连嘴皮都没动,发出一声鼻音。
庭慕被这股气息撩得鼻尖痒痒的,忍不住在他的鼻子上蹭了蹭。
动物相互舔舐一般的动作显得太过亲密,余赦彻底崩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一只手揽住他的腰,限制了他继续逃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