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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划开的界限就这样被彻底模糊了,重叠的星场开始争夺主导权,冰凉的气息不断地衍伸,季清堰骤然睁开了双眸,金红色的红莲从他的眼中不断地绽放着。
他从未如此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一点一滴地从季清堰的心脏处剥离,一时间他分不清这淋漓的鲜血究竟是他自己的,还是不远处白洛景的,他的视觉重新回到了黑暗中。
没有任何预兆,季清堰似乎感受到了那苍老粗粝的手心拂过他的眼睑,他喃喃自语道:“外婆?”
无人回应季清堰。
第一百二十八章 :破碎者(08)
如同死亡一般的沉默,像是阴霾般不断地萦绕在季清堰的身旁。他能够觉察到自己的焦虑以及恐慌,但此刻连外界的反应他都无法得知,季清堰对此感到了痛苦。
生命的预兆从来都悄无声息,层叠的炎火以季清堰为中心燃起,季清堰的双目清明,注视着这一片荒芜的土地,远方传来钟声,季清堰看向亡者,在白洛景的身后蔓延着晦暗的魂灵。
无数被桎梏在此魂灵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季清堰的双眸微蹙,那种让人感到不适的寒冷又回来了,像是蛇一般在阴影之下潜行。
季清堰的书录翻至空白的那一页,银蓝色的字迹不断地勾勒着悼亡之诗,燃烧中的烈焰消散了,远方传来镇魂的歌谣,却不是将这些亡灵导向正确的归宿,他们的身影始终都存在。
季清堰伸出手臂,魔杖泛着神迹的金色光芒,书录复刻着赫尔墨斯的魔杖,翅翼从他的魔杖从延伸,那些使人昏昏欲睡的歌谣掩盖过镇魂曲,将大地之上的烙印统统擦去。
“赫尔墨斯将引导你们的魂灵,穿过一切苦难,穿过一切快乐与忧伤,在最沉重的黑夜中破开黎明的曙光,抵达地狱之门。”季清堰顺着书录的引导,说出的言语似乎被附着上了无尽的力量。
在沉重的海风中,季清堰似乎看到那种满黑色白杨和椰子树,域在他的脚下破碎,他重新回到人世中,古老的神话已经被封印在故事的深处,阻碍的道路也消失了。
季清堰收回星能,把东区的资料传回了总录,他们总归会有办法来解决的,爆发的力量给他的身体带来了过于沉重的负担,他漫不经心地抹去嘴角流出的血液,在抵达执监局后便收拾好了自己。
又是一场战役的落幕,星恒疲于应对,在防御上呈现出了疲软的姿态,但他们还是一步未退,坚守在这里,季清堰知道,要想让一切回到正轨,那就必然得向银心距出手。
他被引向席渐淞的办公室中,神色微敛,季清堰摩挲着指节,他的精神依旧紧绷着,光幕上的讯息很明了,星恒暂时屏退了外星域,但战斗远没有就此结束,这是众人心中共同的意识。
季清堰的眼眸微黯,短暂的和平又不知道会在哪一次结束,但起码现在,星恒得到了一次休憩的时间。
席渐淞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看向季清堰的双眸中满是忧虑,但很快,他便将这些情绪收了起来,唇角勾勒着些许笑意,明明熬了那么多天,此刻却看起来完全不觉疲惫。
季清堰站起来拥抱住了席渐淞,对方的身上还有着未散的硝烟味道,季清堰将头埋入席渐淞的颈间,“你没事就好。”
“情况怎么样?”席渐淞低声问。
“不乐观,”季清堰拍了拍席渐淞的背,黑色的双眸中带着晦暗,他缄默不言,不准备向席渐淞说出先前发生的一切,季清堰的眉间微蹙,因为席渐淞并没有回抱住他的意思。
于是季清堰克制地向后退了一步,眸光也染上了些许淡淡的不解,似乎在等待着席渐淞开口说些什么。
席渐淞张了张嘴,那双金色的眼眸第一次对着季清堰燃起冰凉的冷漠,像是曾经的温情都只是一时的兴趣,疲惫的神情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那些零碎的喜悦就好似季清堰的错觉一般,所有情愫都消散了一干二净。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季清堰在这一片沉重的静默中开口问道,他的眼眸带着可见的担忧,望向对方的眼眸也不自觉地轻柔了几分,他的直觉在给季清堰提起警报,但此刻他却无暇去分辨。
“我们……”席渐淞艰难地开口道:“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什么?”季清堰像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注视着席渐淞,似乎在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有问题,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般呆愣在原地,沉寂包裹住了他,让季清堰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抱歉,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是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席渐淞不带有任何感情地开口道,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等待着季清堰的怒火,他接着开口道:“我们并不合适。”
季清堰依旧缄默,那双黑色的眼眸中,一些明亮的东西消失了,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古怪的茫然无措,似乎没有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他试图挽起一抹笑容,勉强道:“这是一个玩笑吗?”
季清堰试图挽救,在席渐淞的脸上寻找那些被对方隐匿起来的情愫,却被对方的冷漠彻底刺伤。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玩笑,”席渐淞说,冰冷的气息顺着他的周遭不断地蔓延着。
季清堰感觉自己站在薄薄的冰面上,胃里像是吞进了一块冰,所有悸动在顷刻之间便消失不见,只剩下黑洞洞的绝望,在这静默中,季清堰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