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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闲路过周明朝身边的时候,周明朝抬眼,语气平淡的让沈闲汗毛都立起来了。
沈闲咧出一个笑:“这位公子,有事?”
周明朝英挺的眉梢一扬,沈闲脸上带笑,褪去蛮横讥讽的模样,他都记不得上次是什么时候见过了。
但沈闲臭名昭著,他不想细纠,收了折扇,修长的手指熟门熟路的勾住沈闲的衣领,周明朝拖着他,就往沈府大门走。
沈闲没想到这人看着一股子书生气,手劲这么大!
“不是,这位兄台,有什么好生说道,做什么动手动脚,兄台!大哥!哎,你等等,别走这么快,咱们还能探讨探讨。”
探讨什么?探讨大白天的爬墙吗?周明朝没理他,拎着沈闲后领子继续往前走。
奈何沈闲使劲挣扎,周明朝被他扯的颠簸了下,手上用力,两个人的脸骤然间挨的近了。
“你想说什么?”
离的近了,沈闲发现周明朝的眸子幽深,一点不像他外表那般清雅隽秀,更像是一汪深潭,初时不觉得,看得久了,让人猛的打了一个寒颤。
沈闲打了个哆嗦,刚刚宁死不屈的精神喂了狗,他弱弱的:“没什么,周兄这边请,小心台阶。”
现如今倒是有了人样,周明朝看着他的头,额头上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层淡淡的痕迹,几欲张口,还是都忍下来来了,跨过台阶,周明朝大步向里去了。
把人带到城主夫妻两个面前,周明朝坐在下首喝了盏茶,寒暄几句,就告辞了。
“这孩子就走了,”城主夫人看着周明朝的背影,叹了口气:“连饭也不吃,越大越生分。”
城主和永南王是战场上的兄弟,两家感情很好,周明朝生下来的第二年,沈闲也出生了,后来因为朝堂上的一些事,永南王夫妻不得不把周明朝留在临州城,那时的周明朝还不大,城主夫妇两个总是照顾他许多。
“最近朝堂上不安分,他爹的日子不怎么好过,他心里都明白,这是做给外人看的,男孩子,还指望他像个女孩似的撒娇不成。”
城主说到这,想到了沈闲被带回来那个丧眉耷眼的样儿,止不住的心烦,同样都是儿子,人家家的玉树临风,进退有度,自己家的怎么就……
看他爹瞪他,沈闲往夫人身边缩了缩。
“你躲什么躲!怕我揍你早干什么去了!”城主沈沐阳觉得自己生了个闺女,心头更是无名火起:“你好好的在家待不住,爬墙干什么?找死吗!”
沈沐阳骂,沈闲就低着头玩袖子上的花纹,看上去有点委屈巴巴的。
沈沐阳骂了半天,看这小子一句话都不说,更气了,大手拍桌:“你怎么不说话!”
把沈闲吓了一条,差点蹦起来,他抓了抓头发,我寻思着你也没叫我说话啊!
但沈闲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爹的霉头,他撇着嘴,低声道:“爹,我错了。”
沈闲话音一落,大厅里落针可闻,城主夫妇瞪大了眼,皆是不可置信的模样,刚刚那句人话,竟然是从沈闲的口中说出来的。
沈闲此人,性情乖张,沈沐阳不让他干什么,他偏干什么,沈沐阳不让他逃学,他一天逃三遍,沈沐阳不让他欺负人,他在路上专门挑瘦弱的欺负,就连吃饭的时候沈沐阳说今日的菜有些辣,让他少吃,他也梗着脖子把那盘菜吃得精光,虽然当天晚上他在茅厕里好好反思了一番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小少爷在和他爹抗争的路上是越挫越勇的,是勇往直前的,是百折不挠的!
现在他态度如此诚恳,竟然还是认错的时候,沈沐阳棍子都准备好了,现在又犹豫应不应该拿出来。
“好了,孩子知道错了,你还骂他干什么,快坐下,板着脸给谁看!”夫人搂着人拍了拍,瞪了一眼城主。
沈闲见风使舵,抱着夫人使劲撒娇:“娘亲~”
夫人已经许久没有听见这声娘亲了,当即摸着沈闲的脸,差点落下泪来:“我儿!”
母子两抱成一团,气氛像是久别重逢,倒显得城主像个外人。
沈闲抓住机会,先是哭诉自己躺在屋子里有多难受,然后再说出门走走又利于身心开阔,随即保证自己绝对不会为非作歹,在这个头上的伤还没好的时候顶风作案,说着还把脑袋往夫人身前凑,示意她看,有伤疤为证,他一定不会胡来。
到底是自己孩子,早在沈闲认错的时候夫人就心软了,眉清目秀的孩子卧在自己膝头撒娇,夫人磨不过他,一时心软,就让他出了门。
第3章
那天沈闲出门的时候,特地洗了个澡,换了身好看衣服,态度虔诚的就差斋戒三天,烧香对着沈家列祖列宗拜三拜了。
“大毛,走!”沈小少爷意气风发,昂首阔步的走出沈家大门。
然而大街上上一片凌乱。
“沈家那个小霸王出门了!”
“我天,又遇到这个倒霉活祖宗!快跑!”
“亲娘,他不是撞了头了嘛?这么快就出门了!”
一群人跑的跑,躲的躲,沈闲一出现,街道上就如秋风扫落叶那般安静,实在搬不了的,也是战战兢兢的守在自家铺子前,和临阵前的士兵那样蓄势待发。
“这是,”沈闲眨巴眼:“这么个意思。”
鸿鹄在他旁边小声解惑:“这是您以前留下的威名,少爷不必如此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