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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生气了!”
周明朝没说话,朝着沈闲笑了笑。
……
拳头打在棉花上,气早泄了,况且周明朝那张脸,看着就很难让人生起气来。
“明朝啊!”周明朝不说话又低头看书,沈闲凑过去,把头支在他肩膀上,百无聊赖的扯周明朝的袖子:“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看书。”周明朝不知道从哪里又变出一本书来,放到沈闲手上。
只是粗粗翻了几页,沈闲就觉得头昏脑胀,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我们去玩嘛,爬树呀,捉鱼呀!”书被人眼不见心不烦的扔掉了,沈闲扒拉着周明朝的袖子:“吃烧鸡烤鸭喝酒呀!”
沈闲从玩的说到吃的,从动态说到静态,周明朝始终低垂着眸子,看着书一言不发,态度是笃定了不去。
沈闲说了半天,也不见这人有动静,抬头望着周明朝隽秀的眉眼,勾起唇角,哼,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个人带自己出去玩!
“明朝哥哥~”沈闲整个人都巴在周明朝身上,两只手抱着他的脖子前后摇晃:“我想出去玩,春郊的杏花开了,咱们去看呀!”
少年周明朝耳后红了一片,他终于忍不住,抬眸看了沈闲一眼:“你……”
“不要!”这次是头也贴近了周明朝,沈闲抱着周明朝蹭一蹭的:“明朝哥哥,去嘛,去嘛!”
从小到大,只要喊一声明朝哥哥,周明朝永远对沈闲没脾气。
“走罢。”
僵持了半日,还是周明朝败下阵来。
“走啊!”沈闲利索的从周明朝身上爬起来,欢呼一声:“我要吃京记的烤鸭!”
这是十三岁的周明朝和九岁的沈闲。
场景推移,大街上人潮拥挤,沈闲长大了,眉眼不再稚嫩,身高也拔长了许多。
“什么玩意儿,你这是在同我叫嚣!”
沈闲两手叉着腰,鼻孔朝天的气焰嚣张模样。
“没有,老朽不敢,”在他前面,两鬓斑白的老人拼命摆手恳求:“只是这摊子是老儿吃饭的生计,全家人就靠着这一口馄饨摊子吃饭,那只狗我不知道怎么就撞上了我的摊子,沈小少爷,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那不成,你这摊子撞死了我看上的狗,”沈闲十足的地痞流氓像,咬着一根草可以上山去当山贼:“你必须得赔,不给我一个说话,今天你这摊子别想带走。”
沈闲话音刚落,身边所谓的“好兄弟”都笑了。
“就是说,”王东岳抱着胸,看着瘦小的老人:“不如你就把这摊子借给我们玩几天,玩够了就还给你怎么样?你这破摊子我们还看不上。”
那怎么成,本就指着这个馄饨摊子挣钱养活家人,一天的钱刚够温饱,一日不出摊就一日没钱,家里还等着买米下锅。
老者不断温声恳求,奈何沈闲一行人就是不听,非得让老人家把馄饨摊子留下。沈闲出街看见了一条斑点狗,心血来潮想要追,狗子见人多还带着棍子,一时害怕,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了老者的摊子上,当即倒在地上没了气息,这下沈闲不依不饶,非让人家给个说法,让老人家把摊子留下。
周围的人敢怒不敢言,那是临州城的小霸王,谁敢惹他!城主有一次给他打的浑身是血在床上躺了五天,修养好后还是我行我素,做什么都是我喜欢就要抢的恶霸样子,没人敢惹他。
但是小霸王还是有克星的。
“沈闲。”远处修长身影拿着折扇,正朝这边走过来。
虽然没看见人,只是这个声音,足以让沈闲头疼不已。
“兄弟,我先走一步!改日再出来玩。”
周明朝走近时,沈闲已经带着人逃之夭夭。
抬头看了一眼沈闲离开的方向,周明朝低头握着扇子,眸中不辨喜怒。
这是纨绔时期的沈闲和周明朝。
这时的周围起了一阵大雾,周围是呼啸的风声,隐约还能闻得到烧焦的糊味,离得近时白雾渐渐散去。
这是一间烧塌了的营帐,断壁残垣,有的地方还在燃着火,冒着一股一股的白烟。
被烤的漆黑的木头下埋着一个人,身上穿着铠甲,发丝凌乱,眼睛紧闭,露在外面的部位血迹斑驳,脸上唇边的血迹未干。
那个人莫名的眼熟,沈闲走近了细看,踏过废墟,他颤抖的拨开了那人的头发。
即使闭着眼,躺在这样的废墟之下,眉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清贵疏离,赫然就是周明朝!
“周兄!”
沈闲猛然从梦里惊醒,他睁开眼,惊魂未定,盯着眼前的纱帐喘气。
“少爷!你怎么了?”鸿鹄小跑着进屋来,举着灯靠近沈闲,不禁纳罕:“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呐?”
听他这么一说,沈闲捻了一把手心,发现全都是汗,额头上也都是冷汗。
“没事,”缓了好半天,沈闲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声音有点低:“你去睡吧,我没事。”
沈闲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把灯留下,你出去吧!”
鸿鹄看他伤了一只脚,走路都费劲,还要下床来。
“你是要找什么东西吗?”把沈闲扶着下床,鸿鹄忧心忡忡:“你这脚现在还不能走。”
沈闲走一步,脚腕那处就疼得厉害,他咬着牙一瘸一拐走到书架前面,拿过了鸿鹄手里的灯举在手里,查看着书籍目录:“我没事,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