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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不更周衍,更距吾三尺矣~)
第77章
冬日里头就算是外头出了太阳,周围也是透着一片冷,尤其是这几日还下了雪,推开窗子一看,除了天空有点蓝色之外,到处都是白茫茫的。
前几日还有些新奇,后来看得多了,也就那么回事,这几天他从鸿鹄那抢来的话本子他觉察出了乐趣,沈闲天天缩在软榻上抱着火炉子打滚,一有空闲就看那些缠绵悱恻,荡气回肠的志异江湖的小说。
周明朝进屋的时候,就看见沈闲躺在窗边的软榻上,侧着身呲呲呲的笑,活像是被人点了笑穴,旁边还摆着茶盏点心,远处炉子里炭火正盛,小日子过得当真不错。
“你在看什么?”周明朝携着风雪进屋,一面抖掉身上的雪,一面看着他笑。
“周兄你来啦!”沈闲抬头,看见人后眼睛弯弯,往后退了少许让出塌上的一点空隙,他掀开被子一角:“快上来,这被窝可暖和了。”
有些事说开了就是好,想来就来,见了面也不用假惺惺的问一句你来做什么,笑眯眯的给那人让出一个位置来,彼此心照不宣的都知道,为什么来?因为想你了。
周明朝脱掉披风刚刚坐在塌边,沈闲就抱着他的腰,使了一点劲把人拖到床上来。
睡得暖和的被子盖到两个人身上,沈闲把小暖炉给周明朝抱着,两个人靠在床架上面,在街面上广为流传的话本子在二人之间横着铺开了。
沈闲举着书止不住的笑:“这里面有个人,问,被五步蛇咬了一口,倒着走五步,能不能反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给人家讲笑话,笑话还没讲完,沈闲自己倒是倒在软榻上笑得东倒西歪。
听笑话还不如看沈闲有趣,看他笑得乐不可支,怕撞了头,周明朝给他扶起来。他自己在外面走得发冷的身躯在被子里逐渐回暖,周明朝给他拍着背,这个人给别人讲笑话都能笑得自己喘不上气。
笑得肚子生疼,沈闲才缓过来,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刚刚闹了一会,他的位置比周明朝的矮了一点,堪堪在周明朝手臂的位置,沈闲脑袋一偏,枕在周明朝的手肘处,先前的笑意还没散,仰着头看他:“你说,按这个说法,我倒着走十五步,能不能反杀蛇的外祖父?”
周明朝低头看着他,不太懂现在的小孩子心里都在想什么?
“……”
“哈哈哈哈哈哈!”
周明朝还没回答他,沈闲又笑得满床打滚,从手臂笑到周明朝的肚子上,最后捂着胸口呼气,眸光潋滟:“你说他们是不是傻?”
周明朝抬手给他把脸上的头发拨到脸颊两边去,笑了一声:“你傻不傻?”
“我才不傻。”
沈闲缓了一会,手脚不老实在被窝里乱摸:“还冷吗?从外头一路过来冷不冷?周兄你的手在哪?让我摸摸看,”
他的手在被子里,仗着看不见随意触摸,有的地方也不是能随意摸的,周明朝随着他的动作一直往外退,最后到床边上,沈闲的手还不收敛,大有越演越烈之意。
周明朝主动的把手放到沈闲手里,他另外一只手揽着沈闲的背,神情认真:“退不了了。”
笑眯眯的用两只手握着那只手,直至凉意褪下之后,沈闲才捏了捏周明朝的手心,心满意足的松开周明朝。
消停了一会,他又转身开窗户:“还在下雪吗?”
外面的雪倒是停了,地面上,树枝干上,屋檐上,都堆着一层厚厚的雪。
“外头好白,”沈闲拍在窗户边看了一会,脑袋搁在窗台上感叹:“这地三天不扫都看不出来脏不脏。”
那么厚的一层雪能有什么脏东西,看沈闲还趴在窗台上,周明朝给他拉回来,放被子里暖着:“手冻得有屋檐下冰柱子那样冷,不知道收回来?”
“屋里都是炭火味,”沈闲笑嘻嘻的,说得可怜无比,却贱兮兮的把手往周明朝衣领伸:“我想透透气。”
捉住那只手,周明朝放在腰腹处暖着,提议道:“那我把你从窗户那边扔出去,让你透个气。”
沈闲就抬头看他,这一本正经的表情,是开玩笑呢,还是认真的呢?
小孩绷着一张脸思考的模样太有趣,和心思写在脸上无异,逗得人就忍不住想摸摸他,顺顺毛。
一只手就能握着沈闲大半张脸,周明朝握着沈闲的脸捏了捏:“逗你的。”
“我要是被扔出去,会洞死的,”沈闲被捏着下巴,说话声音语调有些变:“我要是死了,一定回来找腻,但是那个时候,就不知道素个什么样子。”
是不是个人,有没有人样,那还另说。
“那我就去庙里做法事,”周明朝淡声嗯了一下,笑着道:“求他,”
去庙里做法事求他什么!沈闲瞪眼,求庙里的师傅来除鬼吗?
“求他来我府上做一场法事,”周明朝接着说:“把你这只小鬼圈在家里,哪都不能去,只能陪着我。”
沈闲眼睛眨了眨,眸光水润,他退出了周明朝的桎梏,说:“周兄你口味好重。”
他说完还觉得不够嫌弃似的,向后退到床架子上面,看着他:“小鬼大多青面獠牙,都不好看,你养在家里做什么。”
他可是记得,周兄这个人面上看着冷冷清清实际上什么都挑得紧,砚台,要用徽州的,狼毫,要用西北的,就连屋子里的摆设装饰,也要用雕花镂空的,按沈闲的观察,周明朝就是喜欢好看的,实不实用不在乎,主要是好看,合乎他的心意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