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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分三个小队,就是减少竞争,给每个地区一定合理的名额,免得被某些省份直接包揽三个名额,而让其他省的人空手而归。
西南队如果只有一个名额,那也就是说——是自己占了常晴的名额?
黎海燕的主管教练是张力,而常晴的主管教练是俞近识,她们两之间的竞争,更是张力和俞近识之间的竞争。
黎海燕反应过来,“就算是按照这样算,我这个名额也应该是常晴的,她——”
“怎么算?你看的只是她更年轻,技术也还可以,”
张力语气严厉起来,“你比她也不差,你们两的循环赛胜率是一样的,单看你们两之间的水平,你赢了她的循环赛,你的成绩就应该在她之上。”
乒乓球和别的竞技体育不太一样,水平高的人不一定打水平差的人就能赢,当然,差距太大的那种除外。万一这个人正好克制对方的打法,就算是弱势,也可以以弱胜强。
而在西南队的名额竞争上来看,黎海燕对打常晴的成绩,是胜绩。
“……我自己知道,常晴的水平受到她最近训练的影响,那天循环赛并不是她的巅峰水平,如果真的西南队只有一个名额,这个名额,我想让给她!”
“胡闹!”张力也是了解黎海燕的家庭情况,更希望她这个好苗子,能够扛过去,保持更好的状态,进入国家队,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而不是被家人毁了一辈子,“常晴年龄还小,在等一两年也没问题,你已经十六岁了,今年进不了国家队,往后就更加竞争不过那些后来者,更何况,你家里的情况你自己也清楚,进国家队是你最好的路,也是你最不可能放弃的路。”
黎海燕还想说什么,张力摆摆手,拒绝了她,“这件事不是儿戏,名额也不是让出来的,我理解你为舍友鸣不平的心情,但是你有这样的想法,原则上来说就是不对的!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名单不是我定的,也不是西南队的定的,是上面定的,已经是无法改变的结果。至于你,等一会罚你把训练馆打扫了再回宿舍。”
黎海燕被罚了打扫,本来想去安慰常晴,但暂时没法走,她和何虹多说了几句,让何虹注意常晴的情绪和状态。
换做是谁遇到这样的事儿,恐怕都不容易走出来。
何虹寸步不离地陪着常晴,尽管常晴说了几次没事,但还是被她紧紧握住双手,“晴儿妹!有泪哭出来!别憋在心里,实在不行,骆景可以免费给你打,让你出气。”
骆景点头:“打球也可以,打我也可以,都行。”
常晴满脸问号:“我打他干嘛?”
骆景:“出气!”
常晴被他逗笑,说,“你们放心,我真没事,不管结果怎么样,肯定都是有原因的,如果我足够优秀,名单上就不会没有我,如果真没我,那就说明我做的还不够。”
“你已经够优秀了!”
何虹气鼓鼓的,她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上次循环赛打完,队里有人说,你那一场是不是被逼着让球了?”
让球,就是故意放水,让对方赢。
常晴摇头,“我自己心里有数,那天的循环赛,她是靠着自己的实力赢的,海燕打的很拼命,我的打法还有很多需要弥补的弱点,只不过平时没人打到那儿,所以没有暴露出来。”
“最后我努力了,她也努力了,结果是公正的。我是输给了进步的,状态非常好的黎海燕,这种说法绝对是没有根据的。”
何虹还想说什么,但旁边来人,把常晴叫走了,说是俞近识在教练室等她。
教练室就在训练馆的后面一栋楼,常晴到了办公室,里面就俞近识一个,他坐在桌子后面,手里翻着什么资料。
见她来了,俞近识抬头,“知道名单结果了?”
常晴点头,“嗯。”
“服吗?”
“不服。”
俞近识抬头看她。
常晴说不服的时候,脸上表情没什么激动,也没有愤怒,似乎以一种很理性的方式,在表达一种别人通常都觉得是非理性的心态。
她不服,不是因为生气,或者觉得不公平,有怨气。
而是和上次体校招人一样,她认为,自己有能力进入国家队,但名单出来是这个结果,只有一种可能,她的表现还不够。
“和黎海燕的那场比赛,感觉怎么样。”
那场循环赛之后,俞近识就一直没露面,现在是第一次问她复盘的想法,说完这话,他打开水杯,吃了药,等着常晴的回答。
“自己正反手的提高空间还很大,攻击手段太单一,如果有人能抗下我的前三板,我的优势就没了。”她的前三板在同龄人当中没问题,但是对于高年龄段的对手来说,能扛住的人不是没有,就比如在不断进步的黎海燕。
进攻手段单一——横拍优势在于进攻,相比而言,直拍的优势则在于更加的灵活,变化更多,而这么看下来,她完全没有发挥直板的优势。
她的确可以爆冲,可以强攻,但如果遇到一个对手,可以顶下自己的进攻呢?如果这个人,比她还能爆冲,比她攻击性更强呢?就像那天的黎海燕,变换战术及时,只要她放开了拼着压着自己的前三板攻击,把节奏拖到后面,自己就会丢分。
尽管有人说,常晴的第三局爆冲战术能突破黎海燕的打法,但常晴自己知道,她在适应黎海燕的打法,对方也在适应,就算她自己后面不改打法,还是用爆冲、进攻性强的打法,也未必能赢黎海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