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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翌想起那年他刚到从军,第一次踏上西北这片土地上,看到这里偏僻、落后又荒芜,便对西北没有好感,只想逃离。
然而当他快走到生命的尽头时,却发现自己念念不忘的地方,反而是这个给他带来伤痛,也让他成长的第二故乡。
他真想再去一次西北,再看一眼大漠黄沙。
萧翌刚和沈嘉提过西北没几天,边境那边便出了事。这日魏漠匆匆赶来养心殿求见,神秘兮兮的递给了萧翌一封信。
“谁写的信?”萧翌奇道。一般信件不会通过魏漠传递,除非……
“还能是谁,此信来自西瓯。”魏漠说道,“你不想看?”
果然是他!萧翌现在想起这个人就头疼,他闭眼道:“不看,你替我看就行了。”
“行。”魏漠无奈摇摇头,替萧翌拆了信封,一目十行的快速阅览。
等他看完了信,脸色有些……微妙。他愣愣抬头,对萧翌道:“今年五月初六,西瓯王病逝了。”
“哦。”萧翌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丝毫没觉得惊讶。毕竟老西瓯王在病床上拖了好几年,早就无力回天。
“他两个儿子打起来了。”魏漠又说道。
“哦。”萧翌了然,西瓯的大王子和二王子一直在夺嫡,夺了那么多年了,不打起来才怪。
“大王子欧阳誉带领十万兵马,将二王子欧阳兴的五万兵马打得落花流水。”
“真惨。”萧翌终于睁开了眼睛,如同旁观者一样,事不关己的点评一下。
“二王子信上说,请求陛下……借兵。”
萧翌淡然的表情终于变了,不可置信道:“什么?他说什么?”
“借兵。”魏漠重复了一遍。
“欧阳兴怎么好意思开口呢?”萧翌拍着桌子骂道,“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魏漠早就料到陛下的反应,继续说道:“信中还说,大王子部打算侵扰我国边境,积攒军功,取得他们宗族支持。当然,这个消息不知真假,目前兵部和我父亲那并没听说西瓯来犯。”
然而萧翌知道,西瓯有这种传统,即使是新上位的西瓯王,若无军功,则无法服众。看来二王子欧阳兴的话,可能是真的。
“所以呢,欧阳兴他什么意思?”萧翌问道。
魏漠将信上说的内容总结了一下,简明扼要道:“二王子的意思是借兵给他,让他们从内部解决,绝不将战火烧到邻邦这边来。”
果然,够无耻的。萧翌听后,脸色严肃,沉默不语。
魏漠打量着陛下的神色,硬着头皮继续念信:“二王子信上还说,看在曾经一起……”
“朕早忘了。”萧翌粗暴的打断道,“我和他,不熟。”
“好吧。”魏漠摊手,“我这就去回信拒绝。”
说罢,魏漠转身,作势要走。
“回来!”萧翌突然把他叫住,揉揉眉间,叹了口气,“罢了,事关边境安危,朕再想想。”
魏漠在心底偷笑,果然,萧翌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怎么会忍心看对方真的兵败身死?而且,西瓯的大王子一直仇恨大梁,与其让他继位,不如让愿意与大梁和平相处的二王子继位。
只不过,陛下和二王子欧阳兴私下的烂账,什么时候能算清呢?
第190章 苏幕遮(二)
西瓯王病逝的消息,内阁也收到了,但沈嘉的消息比魏漠晚了一天。当他拿着边关急报匆匆跑到养心殿,向陛下禀报此事时,萧翌早已得知。他扫了一眼军报后,直接问道:“长青,大王子和二王子,你觉得谁当西瓯王更好?”
“我对西瓯局势并不清楚,这事还得问问魏将军和兵部。”沈嘉谨慎的答道。
“你也在清水县待了好几年,虽说离边境还远,但也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只言片语吧。”萧翌不信沈嘉真的不了解,“而且,我朝对西瓯一直时刻关注着,你在内阁真的毫不知情吗?”
见糊弄不过去了,沈嘉只好道:“我说的不一定对,甚至还不如你清楚西瓯的内幕呢。”
“说说呗。”萧翌追问道,“我想听。”
“好吧,那我姑且一说,你姑且一听。”沈嘉分析道,“我听说西瓯大王子欧阳誉残暴残忍,对待下属非打即骂,且此人好大喜功,以前没少在边关挑事。”
萧翌点点头,表示认同此看法,并用眼神示意沈嘉继续说下去。
沈嘉接着说道:“而二王子欧阳兴因是女奴所生,从小不得老西瓯王所爱,一直被扔在军中放养。听说他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没闹出什么动静。”
“安分守己?”萧翌听后忍不住想笑,原来在外人眼里,欧阳兴竟然是安分守己之人啊。
“我说得也不一定对,都是我瞎琢磨的。”沈嘉郁闷道,“微明,你自己心里早有主意,干嘛还问我?”
“你说得对,比起好大喜功的大王子,朕也觉得欧阳兴继位更好。”萧翌叹了口气,“不过现在欧阳兴被他大哥快逼到了绝境,你觉得他还能翻盘吗?”
“不知道。”沈嘉实话实说。
萧翌又问道:“我们要助他一臂之力吗?”
“怎么帮?”沈嘉诧异道,“他国内政,不好干涉吧。”
“要是,欧阳兴来信救助呢?”萧翌终于放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沈嘉震惊,“怎么会呢,内阁没收到什么信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