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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玉用巴巴地,怜悯地眼光看着她,道:姑娘,您是不是可伤心了?
石聆一怔,想起王莞墓前,苍凉心境,不由点点头。
是啊,伤心。
原以为在这时空遇到了知己,却发现知己并非自己所想的人。
一直以来承受的最好的那份善意突然没有了,那个姑娘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们一起相处了那么久,彼此真心相待,怎么会不伤心啊。
见石聆露出落寞的表情,初十却张大嘴巴。
原来大姑娘被伤得这么深,这难道也是用情至深所致?
好不容易把语无伦次的初十打发走,似玉围着石聆跺脚。
姑娘,你怎么也不说他两句,就知道跟你诉他主子的苦,你难道就好过了?
石聆看向似玉,道:我的确是比王焕好过。
所以他们要说就说吧。
似玉咬唇道:姑娘,您是不是心软了
没啊,我还在生气呢。
这哪里是在生气啊?明明一直都在帮那个淮阳世子说话,似玉无语。
我真的生气,你看,我都没留他吃饭。
就这点儿啊?似玉简直要仰天长叹。
是啊,我太好说话了吧?生气都不像生气的样子。石聆别过头,出了那样的事,我都这么难过,他那时候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她根本就气不起来。
想到王莞会怎样在两人之间劝说,她就生不起气;
想到这一年他是怎样压抑着心情安慰她,任她误会下去,她就没法生气;
承认吧,她根本就没生气,她只是不甘,不甘被这样骗了一年,不甘没能在他最辛苦的时候帮上一把。可是连这一点不甘,都被最后那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楚给抹得不剩。曾经听人说王焕的事,像是听旁人故事,如今想到这些事都发生在袁清身上,才觉得这写故事之人有多可恶。
石聆不知不觉摸上腕间的镯子。
这显然是他的东西。可是这么还给他,他会不高兴吧?
但终究要还的。
那就下次吧,下次。
姑娘,姑娘?似玉有些不甘心地道,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石聆看向这个初来京城,却浑身是胆的小丫鬟,突然问道:你好像很不喜欢淮阳世子?
似玉立即站直身子:怎么会,我只是替姑娘生气,替姑娘不值!
这话似曾相识呢。
石聆微微一笑:赵六是什么时候买通你的?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赵六的人?
似玉身子一僵,张大嘴巴。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没有了,我要写写写,写写写!QAQ
☆、卧底
怀疑似玉并不是最近的事,只是摸不清她到底是谁的人。
她曾私下问过她的奶娘桂花婶,杨氏的院子里的确有一个叫阿花的姑娘,但是早几年已经嫁人,现在的阿花是韩氏三个月前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
似玉显然在撒谎。
不过,这也可能是韩氏教她的,获取石聆信任的手段。石聆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韩氏底牌用尽,依然不见似玉有所动作。
不是韩氏的人。
那么,似玉会不会和她的身世有关呢?会不会和那大和尚一样,是有目的出现的?
很快,石聆又失望了,因为似玉的主子出现了。
赵幼贤不仅快速地掌握了她离开石家的时间,更连路线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最要紧的是,一路上,似玉对赵幼贤太过避讳,连石琮蕊都会对这位安阳世子好奇,似玉一个乡下丫头居然能做到视而不见,十分刻意。进京以后,似玉更是对京中的地形和市价熟悉异常,好似久居于此。加上似玉对淮阳世子那与赵幼贤如出一辙的敌意,她的来历不言而喻了。
之所以仍旧把她放在身边,一是她察觉到这个小姑娘也只是个传话的,她并没什么怕人探听,今日她处置了,保不齐明日赵六还会塞别人来;二来,她身边确实缺个人,似玉能潜伏到她身边,至少伶俐,还是可用的。
此刻摊牌,石聆也在看着似玉的反应。
似玉对着石聆愣了一会儿,似乎手足无措。她的身份被拆穿了,这下主子不会要她了,姑娘也不要她了,她丢了活计,也丢了身份,以后不管是阿花还是似玉,她都不能再当了。即便回到郡王府,她也会被其他姐妹嘲笑,排挤,沦为丧家之犬,从此失去恩宠,失去信心,最后自暴自弃,郁结于心,孤独地死在无人知道的角落似玉越想越怕,最后竟是一跪,在石聆的愕然中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姑娘!姑娘你不要不要我!呜呜似玉知道错了,似玉再也不敢了!姑娘啊啊啊啊啊
停。石聆在她眉心一点。
她倒是没想到似玉会是这种反应。
你的身份暴露了,赵六会杀你吗?
似玉想了想,可怜兮兮地摇头:应该不会,世子不乱杀人的。
主子大概压根不会搭理她。
那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