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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陆灵蹊心情复杂,她一边希望,这人能恼羞成怒,重新陷在心魔里,被零碎折磨着,一边又非常希望能早一步找到师父。
“您说,我师父不会有事吧?”
这么长时间了,师父没在前路找到她,按理说,应该回头找的。
可是,一直没来。
一个人的时候,她不敢往这边想,但现在不是有这位吗?
陆传见小天才一瞬间又变回普通小女孩了,心中一叹,“有事是肯定有事,但不会有什么坏事,他与冲云前辈的关系不错,就算夙方和捍魅在随庆前辈引了西狄人后,没有管他,冲云前辈一定会管的。
她是修仙界有名的剑修,只要他们汇合了,再危险的环境,也定然能够化险为夷。”
“……”
陆灵蹊抿了抿嘴,“前辈,您说捍魅的九阴阵那么厉害,我师父当时,为什么要先出头啊?”
都说出头的橼子先烂了,师父怎么还那么做呢?
“这就是道门和魔门的区别了。”
陆传以灵力驱动飞车加快速度,“虽然道门也有很多害群之马……”他在很多人眼中也是害群之马。
“但在大是大非上,我们道门的人,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什么,肯定会比旁人有底线的多。”
“噢……!”
陆灵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莫名觉得,当散修或者魔门修士更自由些。
这种被声名所累,要搭上自己的行为,她莫名的不喜欢。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道门大部分的修士,都还正派,当初在五行秘地,她和朱培兰就要被阿菇娜抓着了。
现在,更不可能舒舒服服地坐在飞车里。
“你也别觉得,随庆前辈是吃亏了。”陆传看她一眼,亲自给她倒了一杯灵茶,“他是元后大能,法力强捍,手段众多。虽然为吸引西狄人的目光,要做些牺牲,可事实上,那都是各宗协商好的。事后,各宗一定会在其他方面补偿一二的。”
这样啊?
陆灵蹊的目光闪了闪,正要再问什么,远方突然传来一阵闷响,紧接着灵气风暴急冲而来,连飞车都在空中打了个旋。
“是夙方?”
陆传打开车门,细细感应一会后,脸色不好,“林蹊,我们恐怕还要走寒漠。”
“夙方怎么啦?”
陆灵蹊知道,他的断骨在有灵气的地方滋养,用不了一天,就能愈合,但如果走寒漠,虽然正常走也没什么,但时间长了,总会拖累进度。
“死了!”
陆传语气极淡,“空气中散发了他的部分婴气,他这种人不用可惜。”
“我没可惜他,就是好奇。”陆灵蹊对山海宗的修士没好感,“那天,我听到那位江雪前辈指名道姓的要杀他。”
“现在恐怕就是江雪前辈出手。”
陆传估算着距离,“她曾是玄天宗的天才弟子,不到一百岁的结丹真人,可惜结丹未久,就在一处秘市,被她师父花间卖给了夙方。”
啊?
陆灵蹊都不知道灵茶是什么滋味了。
陆传在宗门在陆家,从不曾有教导弟子的机会,现在逮到一个,只怕自己说少了,让小丫头低估世事险恶,“花间当初也要冲击元婴,在秘市拍卖会上,寻到对他很重要的一味药,可惜,他们师父加一起的灵石都不够。
可能当时江雪前辈借灵石,借得也不怎么痛快吧,花间一怒之下,就把她打包卖给了夙方。
夙方当时同在冲击元婴的关键时刻,就花大笔灵石买下了她,以采补之术,采了她的所有修为。”
“……真该死。”
陆灵蹊莫名地同情了江雪。
哪怕是师尊又如何,徒弟的身家,又不是你的,借给你是情份,不借也只能说明你们关系不好。
“其实花间才出秘市就后悔了,曾到处筹措灵石,想把她再买回来。”
陆传叹了一口气,“可惜迟了,待他以宗门之力找上山海宗,逼夙方还人的时候,江雪的修为已经一丝不剩。”
“那就更该死了。”
陆灵蹊把杯子放下,“既然后悔,他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向宗门求救?浪费了那么长时间,再去救人,他自己不知道能救出什么样的人吗?”
“……”
陆传垂了垂眼,“你说的对,据花间事后说,他很惶恐徒弟的修为超过他,很惶恐宗门的资源往徒弟那里倾斜,放弃了他。”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江雪是他的徒弟,他一开始若没有倾心教导,林蹊,你觉得,她的修为能增长的那么快吗?”
“可是,江前辈少时如果没拜他为师,一样可以拜玄天宗其他人为师。”
陆灵蹊不傻,从他的某种同情中,怀疑他是想到了自己,“他自己心胸狭隘,如果没有起黑心,而像一开始那样,对徒弟尽心尽力,您要是江雪前辈,您会不管他吗?”
这?
陆传无言以对。
算了,他揉了揉额。
“我跟你说这么多,其实是想告诉你,人心险恶。在没有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大家其实都还不错,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人……也有可能变成鬼。”
“……”
陆灵蹊点头,人变鬼容易,鬼变人可就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