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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着眼为自己辩解,幸而钟因虽脾气大,倒也是敢作敢当的主,未颠倒黑白说江可芙推了她。钟氏有些头痛的转头看李隐,见丈夫神色不似十分在意,终归只是闺阁间那些你瞧不上我,我看不上你的小心思罢了。
“你也知晓你气昏了,就是本宫平日忒纵着你,这是亏了人没事,若无别没去寻呢?与喝醉的人置气,你这气性可越发大了。”
“姑母…”
眸中氛氲起水汽,少见的被如此责备,钟因眼泪便欲下来。钟氏瞥了眼神还迷离的江可芙一眼,叹了口气。
“罢了,女儿家大了面皮薄,当着人我不说,但你也得长记性,回家反省着吧,陛下看,多久合适?”
“府里呆一个月吧。可芙也是,不能饮酒就少喝。祭祖时已伤了一次,此次若再出好歹,江尚书不知怎生忧心,朕也不好交代。也在府里呆半月好生养着,近日不必再进宫来了。”
钟因扁了扁嘴,应声是,江可芙晃晃悠悠的也被扶起来谢恩。只是还不清醒,行礼过后,颇有些不服气的对着钟因嘟囔起来。
“思过时好生想,赶紧寻个由头搬走,不然日日去你跟头晃,气死你。”
“姑母你看她!”
恨恨跺脚,钟因转头告状,钟氏无奈,李隐已挥手示意李辞赶紧带江可芙回去。
“你就气吧,下次我还敢。”
“江可芙!”
钟因又是一声,捺不住了想推她一把。李辞赶紧横在中间,看看江可芙还湿漉的发梢,面色严峻的瞥了钟因一眼,对上首李隐微微点头,半哄半拖的,将人带了出去。
第六十章
夜深露重,风也更凉,还湿着头发,江可芙不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抱起双臂,李辞已叹口气,脱了外袍给她披在身上。
“还冷么?”
江可芙摇头。揪着领子晃两下,任没伸进手的衣袖在半空里甩,打上李辞衣摆,抬眸看过去,带着醉意笑了两声。
“这衣服好大啊。李贤弟,你好像,高出愚兄一个头。不对,两个头!两个头那么高。”
青苑跟在身后,看江可芙口无遮拦又走得摇晃,欲上前扶人,李辞已先她一步扶住,停下侧身,拎起那袍子叫江可芙将手伸进去穿好。
“太肥了,肩膀到胳膊那块儿,不舒服…”
“那也比冻着强,快,穿上吧。”
摇头躲开,江可芙把衣服往回揽裹住,李辞只能耐着性子哄她,说披着会掉。
“奴婢来吧…”
青苑凑上来。
还不及李辞说句“不用”,江可芙已顺势揽住青苑在其身后一躲,头搁在她肩膀上对李辞笑得有些憨。
青苑想走奈何被抓得紧,江可芙要躲只围着来回兜圈子,李辞无奈地瞧着人左躲右闪,那袍子直接掉了,捡起来想替她披上,少女却因醉起了玩心不让他近身。
三人正自僵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宫道那头渐行渐近,一声“表哥”夹在其中,李辞面色微微一变。江可芙与青苑也循声看去,是钟因带着几个宫娥往这边疾行而来。
“呼,我还以为赶不上了。表哥,我今夜不想宿在宫里,你送我一程吧?”
无视江可芙,钟因往李辞身前凑了两步,抬眸笑得一派天真。然还不待李辞答话,江可芙已松开青苑走了过去。
“啧啧啧,还说不是上赶着找不痛快。我去荷花池你就在那儿,我出宫你就不住宫里,也不知到底谁作死。气死了别讹我。”
“我又没与你说话!走远点儿!一身酒气难闻死了!”
钟因橫了江可芙一眼,转头仍等李辞答话,瞄到他手中外袍正欲问这夜里风凉怎的还脱了,就瞧见李辞转手披在江可芙肩上。
“行了,逮着你了,穿上吧。”
“不算不算。你怎么还耍赖。”
江可芙后撤,扁了扁嘴,袍子又掉了。
李辞只能再次捡起,回头欲推拒钟因请求,这个一样不省心的表妹已再一步凑了上来。
“表哥,我也冷,她既不用,且借我披一会儿吧。”
“冷就在宫里别跑出来了。太晚了,王府和钟府也不顺路。你七嫂都这样了,要赶紧带回去喝点姜汤驱寒。表妹也应当没那么不见外,想让我单送一程吧。”
一把揪住江可芙躲闪的衣角,李辞把人拽了回来。袍子一裹,说着顺手试了试少女额头,倒是未烫。
钟因被噎了一下,却还不想就此离去,不善的盯着嘟嘟囔囔的江可芙片刻,却得了对面一个鬼脸。
“可是,我今日就是想回家住嘛,姑母命人打扫的住处位置太冷清了,我睡不踏实…”
“凤栖宫暖阁不是空着么?你也不是没住过,回去求求母后,她疼你必然首肯,快去吧。我急着回去,你怎么求都没用的。”
“我不嘛,我…”
“钟因。”眼瞧着钟因小性子上来了,李辞本就没了耐性的脸上神色严肃起来。
“我今日没想说教,你我表亲,年纪小,又是女孩儿,我们纵着你些无可厚非。适才你又落水受了惊吓,便斥责也不该今日。但你若又耍往日脾气,咱们便聊聊。”
闻此钟因果然被震住,愣愣的看着李辞把江可芙肩上袍子的前两个扣子系上,免得再掉。不禁有些嗫喏。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