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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明白的,即使你相信也不会明白。太子是怎样的人,他对大启有什么样的理想。我跟着他去北境修城墙,跟着他在黔州教习蛮夷,他真正走过大启的河山知道这个国家需要什么,他才是大启希冀的圣明天子。李隐懂什么,太子在朝中心系苍生的时候,他还缩在秦王府做一个上不得台面也不受宠的王爷。他即位后黔州可富足过?北境可太平过?便是出现林家肖家那样的武将,也终归昙花一现,被他猜忌不得不早离疆界朝堂。对呀,你的王妃不是林家外戚么?她知道林家至今不回金陵的原因么?可他们至少还能保全身家性命,肖家可是在大启消失了。你听过么?在刑部的卷宗见过么?当然没有了,你能挖到的以为的隐秘,不过是他们不在意让少数人知道的事罢了。”
女人的话越来越快,抛给李辞的信息越来越多,皱眉看着那张脸上终于出现了类似于怀念,愤恨等等的细微神情,李辞打断了她。
“父皇喜猜忌,便有作为也不是好君主。仁昭太子光风霁月心系苍生,所以没登基也会是难得的明君,你就想告诉我这些?”
“你怎么还叫他父皇,他不是!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的父母,你的皇位,你原本尊贵的身世,都是他夺去的。你是太子的嫡长子,他们那些所谓的疼爱算什么,原本整个天下都是你的!”
“天下我可不敢要,若如你所说,我兴许还要拜谢父皇母后让我活着就不错了。”
这种激动在李辞眼中更像一种精心编织故事再卖力表演给他却说服不成的气急败坏,淡淡地回上一句,女人脸色果然沉了下来。
“冥顽不灵。”
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怎么走了?我还等着证据呢?且还没问,您是仁昭太子什么人哪?”
女子没应声,一掀帘子很快便没了影子,还留在房里的两个弟子对视一眼,那个年纪小些的小声道:“师父原是太子殿下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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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辞没有呆在这儿等他们给自己继续洗脑的打算,但捡回这条命属实侥幸,现在便是呼吸五脏六腑都是痛的,他没法离开。
那日江可芙她们进城没多久他就察觉到了院子附近有人,总归躲不过了,为不牵连在堂屋的老妪,他便离开那里把人引到了无人处。最后结果便是如此,他被两人一起围杀,强大的求生欲望总能让人爆发超乎寻常的力量,他杀死了其中一个,被另一个从后面一剑刺穿。不是影司的人,盼他死的人很多…
如此,便更会想起对自己起了杀心的李隐。父皇已经死了,便他真的能到金陵走进禁宫,也无处去问,即使泉下去寻,怕到那时候前人也早已投胎去。
他不怀疑父皇母后的爱子之心,其实年幼时期是会对至亲之人的感情更敏感的,所以他很确定自己就是在真情中长大的。可不得不承认,念头这种东西,尤其是在被赋予了合理的解释后,它便会可怕的滋长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便如面前被那个女人带来的老妪。
“我们是突然被叫醒吩咐过去的……是个暗室,里面有个和秦王妃年岁差不多的女人,半夜里真的吓死了,她明明已经不行了,羊水破了,床上全是血,连叫都叫不出来……我见得也算多,但真的太惨烈了,而且那时候王妃的月份和她差不多,就挺着肚子站在那里。我害怕啊,我们本就是被安排照料王妃生产的,万一把王妃吓到,或是谁不注意有个好歹,这地方怕要两尸两命。可王妃就是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忙活。”
老妪的声音嘶哑难听,有些字音甚至已难以准确发出。女人说她是知晓秦王府旧事参与过仁昭太子妃和钟氏生产的,后来被王府灭口,经过一场大火侥幸活了下来,但被烟熏坏了嗓子和眼睛。
“那女人那时候都已经断气了,孩子一出来那个样子我们也以为是死了,可是刚一动他就哭。我们根本没人知道那女人是谁,当时王爷不在府上,她长得也标致,被关在那地方我们都以为是王爷偷偷养了外室被王妃发现给抓来的。哼,也是该着,他们想灭我们的口,没几日王妃临盆,此前都是好好的可出来的却是个死胎。报应,真是报应。”
灰蒙蒙的眼睛空洞地对着李辞,说到报应,两只干瘦的仿佛枯枝子的手还在一起拍了两下,但那嘶哑的笑声里,不见半分畅快。她到今日其实还是不知那个暗室里浑身是血的女人是谁,可即使如此她的半辈子也毁了。
“不过生下来又怎样,一个女胎,他们的大郡主都被送去出家,小的又能有什么尊贵?就是赵侧妃可怜了,不知是意外还是和我们一样,生了王爷的长子如何?还不是烧得骨头都不剩,那时候她的大公子才刚入学堂啊。”
似乎说一句“报应”还是不够畅快的,老妪又喃喃起其它,不过也是女人想让李辞听到的,尤其那句“女胎”,就印证着他并非钟氏所生。
接着老妪又叨叨起了这些年的艰难,她只是作为照顾钟氏生产被临时安排进王府的,除却生产之事对王府其它并无深入了解,此番被找寻来也是不知缘由,被女人哄骗是有人要查陈年旧案,因此十分乐意地和盘托出。眼看该说的都说完了,女人示意外面的徒弟将人领了出去,转头看向李辞。
“这是你要的证据,我带来了,如此,还是不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