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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淑妃见狸奴这模样,不免气急,以帕掩唇抽抽噎噎道,“臣妾,臣妾做错了什么,为何它要如此对臣妾。”
她本欲博得季渊的同情,却听耳畔异常冰冷的声音响起。
“在御花园中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淑妃一抬眉便见季渊冷眼睨着她,眸中似嵌了冰霜般寒凉,她心下猛然一颤,顿时止了哭声。
“你吓着朕的圆圆了。”季渊伸手在瑟瑟发抖的狸奴身上抚了抚,虽仍是语气平淡,笑意不显,可温柔的举止,却与方才对待淑妃的态度截然不同。
“还不快回宫梳妆!”
淑妃的面色倏然变得极其难看,她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强咽下这口气,低身施礼道了声“是”。
燕沅心下大快,她本没打算报复淑妃,可谁教她自己送上来,她这般主动,她又怎能不抓住难得的机会呢。
看着淑妃咬牙切齿却奈何她不得的模样,她眼神得意,似是炫耀般将两只前爪搭在季渊胸口,还不忘亲昵地蹭了蹭。
直到淑妃离远了,她才将欣悦地视线收了回来,乍一抬眸,便见暴君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她眨了眨眼,霎时又变回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季渊静静凝视着它,少顷,面无表情道:“人都走了,别装了。”
怀中的狸奴愣了一下,旋即歪了歪头,表现出一脸茫然无辜的模样。
“喵?”
此时的碧水湖畔,甚是热闹,群臣三两成群,围站在一块儿,表面虽是一派和气之象,暗地里却是个个心怀鬼胎。
前几日燕家女被召寝的消息已然传遍了京城,作为头一个侍寝不死还被陛下派人送回去的嫔妃,众人对此是议论纷纷。
虽不知那晚,那位燕贵人是否真的受了宠幸,可有了前车之鉴,众人都知道被召寝的定都是家族有谋反之心的妃嫔。
就是为此,他们也不敢轻易靠近燕辙远,万一被视作同党受了牵连,那可是要命的事儿。
燕辙远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只觉四面八方的视线时不时投来,直要将他扎成筛子。
乍一听到燕沅侍寝的消息,他惊恐万状,险些晕厥过去,也不知是不是沈氏桃僵李代的事儿暴露了,虽说燕沅活着出了司辰殿,但燕辙远心下仍是惴惴不安,毕竟当今陛下阴晴不定,现下放过了你,谁知往后还会不会改变主意。
他本就提着的一颗心,在众人的目光打探中不免愈发紧张起来,正当他偷偷擦着手心的汗时,就听一尖细的声儿道:“陛下驾到。”
众人忙退到两侧,恭敬地低身行礼。
燕沅窝在季渊怀中,好奇地伸着脖子往两侧望,就只能看见那些平素眼高于底,目中无人的大臣们的脑袋,他们的头一个比一个低,就好像生怕与暴君的视线撞上,引起他的注意。
虽知他们跪拜的是抱着她的季渊,可头一回见到这副场景的燕沅也忍不住昂了昂头,作出一派神气的模样。
季渊在上首落座,淡淡道:“平身。”
众大臣闻言缓缓起身,可倏一抬眼,却是一个个怔忪在那里,不少人眨了眨眼,反复确认自己并未看错。
他们平日冷肃沉稳的陛下此时正将一只通身雪白,蓝黄异瞳的狸奴抱在怀中,那狸奴舒坦地用脑袋在那金贵的礼服上蹭来蹭去,离得近的大臣甚至还能在季渊的玄青外袍上清晰地看见几根雪白的猫毛。
底下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面露震惊,谁也不敢说话。
季渊恍若无事般将狸奴放在膝上,举起杯盏,面向坐在下首的云漠骞道:“北域太子远道而来,实乃我南境之幸,今日朕在此宴请太子,自也是希望北域与南境能和平共处,天下河清海晏……”
这一番冠冕堂皇之词,听得燕沅是瞌睡连连,看着暴君与那北域太子含笑一来一往好一会儿,她忽觉无趣地紧,趁着暴君饮酒的间隙,跳下了他的膝盖,转而跑到了李福脚下,“喵喵”地叫着,缠着他不放。
李福察觉出她的意思,为难地看了眼孟德豫,孟德豫又看向季渊。季渊默了片刻,微微颔首,便算是允了。
燕沅这才兴高采烈地往外跑,李福跟在后头,压着声儿连连唤道:“圆主子您慢些!您慢些,奴才跟不上了。”
离开了碧水湖,耳根也清净了,燕沅将李福远远甩在了后头,本欲寻一平坦之处晒着日头打打滚,却忽而闻到一股极其浓烈的香气。
双脚像是不受控一般,她忍不住被引诱着往香气的源头而去,方才钻进一花丛中,便有一布袋迎面罩了下来,视野瞬间变得暗黑一片。
她的挣扎尖叫声被全数蒙在了袋子里头,耳畔有两人得意地在交流,听声儿似乎是两个小黄门。
“我就说这东西有用,凡是狸奴都会被这东西的香气吸引过来。”
“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了,还不快动手,一会儿被人发现可就惨了。”
动手!
燕沅心猛然一颤,当人时就处处被人针对,怎变成了猫还会有性命安危呢。
她的头被套得牢牢的,丝毫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它想挣扎但却被其中一人死死按住,另一人缓缓将手落在她身上时,燕沅一个激灵,害怕地颤抖起来,却没有迎来疼痛感,那人似乎只是在她背上和肚子上摸了两下,就放了手,将她重新放回了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