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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各自领命而动,十七忍不住小声唤道:“公子。”
顾澜想到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声音便缓了缓:“怎么,怕了?”
“公子,您要注意安全。”十七认真的说。
顾澜笑了一下,道:“放心,我不会有事。”
“公子您的安危,比粮草更重要,若真的无功而返,卑职会为您联系周家人,他们一定会帮忙的。”十七严肃的看着顾澜,她生的一双明亮又轻柔的杏眼,清澈而英气。
“好,你也要小心一些。”
顾澜应下,挥了挥手,身后将士便兵分三路,开始行动。
远处,就是羌戎骑兵驻扎的密林,骑兵速度快,在林间宛如一道道疾风,顷刻便能赶到。
夜色漆黑,顾澜和容珩已经隐约看见了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
羌戎外围营地的警戒,并没有拉这么远,所以至今还没有人发现他们。
容珩骑着墨风,目视前方,余光却望着身侧的顾澜。
林间有风,拂过她的脸颊,将她几缕墨发吹起。
“珩兄,这是我们第一次并肩作战。”顾澜忽然开口。
容珩挑了挑眉:“顾小侯爷也有紧张的时候?”
顾澜勾起唇角:“珩兄说笑了,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觉得吧,这个男主既然非要我当,那我不得不当了,这是天意。”顾澜一本正经的说。
容珩眉头一皱,似懂非懂的问:“男主?你是说,主帅的位置?”
顾澜弯起眸子,没有反驳:“差不多吧。”
她心道,罢了,不就是抢了男主的戏份吗,这一次次的,有的戏份抢着抢着,也就抢习惯了,反正,珩兄跟她不是一家人嘛。
很快,他们就行至羌戎人警戒的距离,顾澜长剑出鞘一寸,她反手压住剑身折射的银白寒光,朝着已经漆黑如渊的来路,深深地望了一眼,低声道:
“希望李元驹,别让我失望啊。”
下一刻,顾澜拔出龙泉剑,直指前方燃着篝火的羌戎营地:
“骑兵,冲锋!”
此时,羌戎营地的主帐内,绛曲穿着一身宽松的中衣,胸口敞露着,正慵懒的坐在虎皮长椅上。
他面前,是一桌肉食,还摆放着一坛美酒。
绛曲仅剩的一只手,握着一把在剑柄上镶嵌着绿色宝石的短刀。
他轻轻地,将刀身在磨刀石上反复摩擦着。
“多吉,我会回去的,你等着我,我才是王庭的单于,我才是雪原的王,而你,只是个向燕人摇尾乞怜的败类,耻辱。”
绛曲的手指微顿,轻声呢喃着,脸上泛起驼红,蛇一样的眼瞳,似醉非醉的眯了起来。
半晌,绛曲放下刀,端起玉杯大饮了一口酒,内心忽然感觉很不安,不由大喊起来:
“格桑,格桑!”
一名一头红发,亲兵模样的羌戎人连忙走了进来。
“怎么是你,格桑呢!叫他滚过来陪我喝酒。”
亲兵道:“单于,您忘了,您今晚派格桑大人带着兵,去了魏国人那里。”
“是嘛......那群阴险狡猾的魏国人,就是想让我们的部族随意流血,牺牲......”
绛曲喝了一大口酒,醉醺醺的问:“格桑,他带走了多少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魏君濯,他又想把我们当刀子使。”
“格桑大人,似乎带走了两千勇士。”亲兵想了想,回答。
“两千......那岂不是营中,只剩下一千人......”
绛曲说着,忽然看见手中杯子里的酒,剧烈摇晃起来。
他瞳孔一震,酒醒大半,猛地将杯子摔碎。
“魏君濯让我们去帮忙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绛曲用力摇晃着脑袋,明明是不久前发生的事,他却因为饮酒,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亲兵连忙回答:“魏人传信兵说,今晚燕国人要袭营,要咱们带兵前去......让燕人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的......是我,是我们!”
绛曲大吼一声。
突然,营帐外传来了战马沉重的闷响,那声音仿佛是骤然出现的,像是夏日的闷雷,仿佛要将整座军营夷为平地。
“不好!燕军袭营!”
“单于,是燕人的骑兵!”
绛曲慌张的披上衣服,冲出营帐。
黑夜,火光,燕人,黑色甲胄的骑兵——
一切像是洪流般袭来,充斥在他眼前。
那熟悉的身影手持长剑,胯下火红的烈马发出嘶鸣,像是天神降世。
顾澜身后黑色的披风,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一团炙热的烈火,带着无情的杀意,一剑,便将身前的羌戎人刺死。
绛曲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那群魏国人中计了,燕人的目标,不是魏军大营,而是他们!
“这么多燕人,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巡营的人呢!斥候呢!”绛曲低吼道。
“单,单于,我们本来是有许多巡逻之人,可是之前魏人来消息说,燕人今晚会夜袭他们的营地,您又让格桑大人带兵赶了过去,我们的兄弟就,就放松了警惕,没,没想到......”
羌戎骑兵本来也就三四千,之前在城外与容朔对峙,已经损失了一部分,让绛曲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