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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纤细的手指点了一下屏幕,在一行播放列表当中浏览, 很快便找到了某人口中的《火车》。
《火车》陆时迁。
陶萄朝那边看了一眼,远远的, 她看到他穿的是一件军绿色的工装,也许是为了适合这里的氛围, 他脸上也带了一副黑框眼镜。
陆时迁头发有些长, 留到了脖根位置,打理得很漂亮, 呆着眼镜也挺有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的意思。
听到身旁人的恭维,他面色有些不虞。
一般,别吹得太过了。
行了,不要继续讲了。
看样子陆时迁并不是很满意他人对自己的吹捧。
也是,过于明显的马屁,就会变成臭屁。越是吹,就越让人难以相信。
面前的屏幕开始播放器陆时迁的《火车》。
这是一段将近三十分钟的短片,陶萄几乎是忍着困意和想要自我排解的冲动看完的。
她想,这拍的什么。
的确吹得太过了,她本以为,陆迁至少有点真功夫。
可这三十分钟的短片,不论是画面的布局,还是人物的安排,都显得
很草包。
她看不惯。
也不喜欢。
由于对于这一行,陶萄有了自己的了解。
她便脱离了单看一个人的长相和他周围人对他的态度来判断此人的优劣。
陆迁让她不喜欢,可并未给陶萄夏岐那种行业精英的碾压感。
扒掉上头裸露的皮,他的水平差得可怜。
是的,的确是可怜这个词。
说实话,你们觉得拍得怎么样?
陆迁大抵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于是又问了一遍。
很好啊。
镜头意味深长。
太短了,没看够哈哈。
周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让陆迁眉头皱得更紧了。
会场的像这种以一个人为中心的团体,不止陆迁这边一个。
陆迁身边的人,基本上是和他一同参加活动的z大的学生,以及知道陆迁家势的清贫青年导演。
除了陆迁之外,赵亦也是一个。
此外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看似是评委,也是扎堆站着聊天的,很少有像陶萄这种不跟团,也不去主动认识人的闲散人士。
我真是信了你们的邪。
陆迁正巧从陶萄身边路过,他声音兴致不高,他原本身旁的人想跟上他,他一句我自己逛逛,别烦便打住了他们的脚步。
正巧从陶萄身边路过,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陆迁忽然瞥见了陶萄面前屏幕里的画面。
*很久之后,陆迁管这叫作命运般的相遇。
好看吗?
听到声音。陶萄掀了掀眼皮,她低头将镜框往上抵了抵,并未朝后看。
一般。
略次。
批评的力量远远大于赞扬。
尤其是对于一个急切想要听到不同声音的被吹捧者。
可真的听到背对着他的女孩以一种称得上平淡的调子这么说,陆迁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怎么说。
陶萄转过头来,面色平静地打量陆迁陆迁,就好像她上辈子并不认识他一样。
这不像电影?
混乱的情节、混乱的构景、以及混乱的剪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拍的人有勇气把它放上来,有些奇怪。
女孩脸色平静,声音软糯,声音却因为逻辑清晰显得有力。
陆迁眉头紧紧皱了一下。
是么?
他默不作声地打量面前的女孩,问:你也是导演?
大一?
你的作品在哪?
陶萄转过头去,似乎对于陆迁的长相和问话并不感兴趣。
她纤细洁白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陆迁在后面盯着,莫名看了有一会儿。
陶萄这才转过来看他。
她侧着身子,眉头微皱,问:你站在我后面做什么?
她的眼睛很黑,里面闪烁的疑惑是纯粹的疑惑。
不是什么加工过后才体现出来的情绪。
陆迁一时间竟然有些词穷,那种被人盯着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他很久没这样过了。
尽管女孩眼睛里没流露出别的情绪,他却觉得有种莫名的、莫名的
仿佛万籁俱静的森林中,飘落下来一点雪花,正好打在他的太阳穴上,前一秒他的太阳穴还因为极度的不悦而突突跳动着,后一秒,却忽然大雪飘飞,他整个人都被盯得被迫静了下来。
你知道我是谁么?
陶萄将下滑的眼镜朝上扶了扶。
我怎么不知道?
陆迁的表情错愕了一秒。
你知道?
年轻男人眯起眼睛,眉宇间下意识要露出嫌恶。
刚刚那么多人叫你的名字那么大声,我的耳朵没毛病。
陆迁。这两个字由这个看起来年纪挺小的女孩说出来似乎带着某种魔力。
不过我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