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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啊,我觉得人,还是要把亲生女儿放在首位的啊,你看现在陶萄回来了,小月还在本家养着,待遇也和之前一样,要是我是陶萄,我也会觉得不高兴的,你看,你想想,要是她对夏家没有怨气,怎么会放着这么大的公司不愿意接手呢?她明明是有办法的啊!这事您还是做得
挂断电话,夏从阳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这不是他接到过的第一个电话了,说这种话的人也不止这人一个。
他们提到夏启月,说他夏从阳在这点上愧对陶萄,从而让陶萄与他父女之间生出了嫌隙。
从他这里分出去的陶瑞连锁超市如今发展得一片欣欣向荣,而夏氏集团她却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夏从阳尝试过给陶萄打电话,但是陶萄并不愿意和他多说。
如今夏从阳也不由怀疑是不是他真的做得过分。
或者在夏启月的去留上面,陶萄其实有所不满,但只是没表露出来而已,所以才出现了现在的各种冷淡态度。
难道,问题真的出现在夏启月身上么。
夏从阳这么问自己。
他从未有过作为一名父亲的责任感,对他而言,利益比亲情是更重要的。
这句话在陶萄身上应验,在夏启月身上便也同样应验。
夏家的夏宸等人,自然也知道了陶萄金虎奖落选的消息。
那些高管们找的不仅仅是夏从阳而已,找夏宸的也不少。
那些在夏从阳面前没有话语权的人,最后便找到了夏宸,夏宸说不上不开心,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如此对陶萄期待十足,就好像陶萄是救世主一般。夏宸每次想到陶萄,想到的便是那天她在包厢里说的那番冷冰冰的话,这个人的心比夏家的所有人还要冷,夏宸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然而有人没有意识到,比如夏氏集团的人,又比如夏从阳。
谢知交对于这些高管进出夏宸办公室的情况了如指掌。
他也逐渐知道了他们为什么来。
陶萄走的时候是如同诗里那样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是却给了人们虚无缥缈的看见光明的希望。
你认为她会回来吗?谢知交某天来送文件的时候,夏宸背对着窗户问他。
面对这忽如其来的提问,谢知交停住了脚步。
您指的是?
陶萄。
夏宸的声音平淡中带着一点无法探知的情绪。
谢知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过了许久,夏宸转过来看他,道:说你的想法就行。
谢知交看他,问:您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夏宸:真话。
我觉得她会回来的。
夏宸笑了,是么?
他笑得有些薄凉,他对谢知交说: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挺没用的?
我在公司呆了这么久,而她只不过呆了个把月。
她走之后,所有人都来找我和我爸的麻烦,恨不得她回来给他们罪受。
而我不过是他们眼中一个无功无过的窝囊废。
夏宸依旧是光鲜亮丽的夏宸,只不过眉眼低垂,多少有几分丧气的意思。
谢知交说:人心是这样的,是人力无法控制的。
夏宸却摇头:不,你想错了,人心不是无法控制的,只不过你我无法控制。
但是有人能,比如已经离开了的陶萄。她那种控制方法,夏宸和谢知交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可是效果却让人感到恐惧。
他们无法猜出陶萄之前谈过的那些项目是否成功,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她的确让人对她充满了期待。
这种期待往往只出现在万中无一的领导人身上有人称之为众望所归。
也许是处在这种压力下良久,夏宸对谢知交说了自己心底的话,他声音有些疲惫,也有些不解。
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
难道真的要让她回来,才能够拯救夏家的局势么?
如果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的态度稍微好一点,或者我提前便知道她的导演身份,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谢知交听到夏宸的话,同样也沉默了。
他清晰地回忆起当初第一次去接陶萄的时候,他自己也是带着几分不耐烦的。
很难说其中没有刻板印象的驱使因为潜意识里认为她是一个普通人,是和贵族完全不搭边的乡下人,所以多少态度带着点轻蔑。
他是如此,而夏宸夏岐更加不用说。
陶萄恐怖的一点,大概在于,那时在完全不露面的情况下,便轻易将他们心中这点丑恶的情绪激发到了最大化,然后在她的面前暴露无遗。
如今回想起来,谢知交也只觉得背脊发凉。
夏岐和夏宸的奚落,在某种程度上便代表了夏家对她最真实的态度高高在上,对她不屑一顾。而对于感知到这些情绪的陶萄来说,如今她的一切做法,如今看起来都很合理。
谢知交没有经历过陶萄所经历的一切,但是就算没有经历过,他看过曾经私家侦探送过来的资料,对于陶萄过往的十八年的描述,应当是非常糟糕的,而他们对此不闻不问大半年,最后见到面,眼神却还带着几分嫌恶。谢知交想,如果人能对他人的情绪感同身受,他能感知到陶萄当时的情绪,那应当十分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