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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画微一挑眉,有些不悦地看看那锁魂瓶,又看看秦东意。
秦东意收好那瓶子,随后抬步向楼画走来。
他没看楼画脚底下的老皇帝,而是温声同他道:
“放了他。”
“不放。”
楼画也一点不给他面子:
“你把瓶子里的人放出来,我就放了这老家伙。这破宫殿的秘密,你不好奇,我可是感兴趣的很。”
秦东意这才瞥了一眼楼画脚底下的人。
仅那一眼,便让老皇帝背后冒出一片冷汗。
不知为何,虽然怎么看都是白衣服这人更凶一点,但此人带给他的那种冷漠至极的压迫感,却是让他打心里吓了一激灵。
但秦东意的冷漠也只出现了那么一瞬。
随后,他掩去了那些漠然,携了些温柔,只抬手,安抚似的摸了摸楼画的后脑。
他似是轻轻叹了口气,只像是哄小孩一般,柔声道出一句:
“乖。”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是一颗个儿大饱满色泽鲜艳的新鲜草莓了!明天正常双更!不再短小!!
第113章 流年
“……”
楼画微微眯起眼看着秦东意, 最终轻轻弯起唇角,不知怎的,还真被这个字哄好了。
他往后退开一步, 大发慈悲地挪开了脚,只留下老皇帝明黄色龙袍上一个突兀的脚印。
他冲那人微微扬起下巴:
“滚!”
“……你!”
老皇帝从未被如此粗暴地对待过,此时自然怒极。但这人的本事他方才也领教过,一时还真不敢再激怒他, 因此只能认栽。
太监宫女手忙脚乱地上前将人扶起来了。
楼画冷眼看着,最终冷冰冰瞥了秦东意一眼, 自己转身就走。
秦东意的任务是将周野望的残魂带回去,显然, 现在把残魂装进罐罐里就已经完成一半了, 估计明日就可以出发回清阳山了。
清阳山这些臭道士向来古板, 加上这破皇宫里的人都说周野望是个乱臣贼子,所以,关于这年轻小丞相的故事,秦东意大概是不怎么关心的。
但楼画向来是个好奇性子, 他想得抓心挠肝。
被一个没有攻击性的残魂吓疯的老皇帝、半夜偷偷烧纸的老妇人、重兵把守不可踏足的金銮殿……他们越想瞒, 楼画就越好奇一些。
他回到了自己今日睡了一觉的那棵高树上, 想到方才的事,他气得踹了一脚树干。
他怎么就听了秦东意的话,把人放了呢。
实在不该。
楼画自己生着气, 片刻后,他在树下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但楼画并没有理会他, 只是那人似乎不打算接受他的冷战, 自顾自落上树枝坐到了他身边。
“滚。”
楼画双手抱臂, 看都没看秦东意一眼。
但随后, 他就弯起唇角,笑眯眯道:
“疏月君不是已经捉到残魂了,还来找我干什么?你把残魂捉住了,老皇帝不是答应封你国师给你金银珠宝,你快去吧,到时候小楼一介平民,见到国师大人还得行个跪拜大礼。啧,我忘了,疏月君是清阳山中人,向来看不上我们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妖,这可怎么办,看来我们之间本就稀薄的友谊又要雪上加霜了。”
楼画一句接一句的嘲讽下来,秦东意半句话都没插上,他索性也就放弃了。
他只抬手拉过楼画的手。
“你干什么?”楼画一挑眉,下意识攥紧了手。
秦东意只无奈地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掀开了他的袖摆,又拉过他那攥得死紧的手,把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你放肆!”楼画想甩开秦东意,但在他动作前,却先有一个温温热热的东西落在了他掌心。
楼画愣了一下,垂眸看去,见竟是那个装有周野望残魂的锁灵瓶。
“今日我去过承天门,那处同金銮殿一样有重兵把守,他们护着的,是一个地缚法阵。”
秦东意此时才得了空,这便同楼画解释道。
“地缚法阵?”
楼画重复一遍这四个字,而后心下了然。
难怪周野望一个至纯之灵也会被困在死地,原来竟是有人设下法阵,将其硬生生困在这里的。
“法阵现在还在?”楼画问。
秦东意摇摇头:“解开了。”
楼画也不笨,他简单思量一二,就能明白秦东意的意图。
他们二人揭了皇榜,不抓住残魂也是离不开这里的。与其要挟皇帝要他打开金銮殿,确实不如出去之后再从残魂身上想办法。
想到这,楼画捏紧手里的小瓶子,冲秦东意笑了笑。
但他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却蓦地被一声惨叫打断了。
二人相视一眼,这便起身去向惨叫声传来的方向。
在刚才那场闹剧之后,皇宫中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在高墙中,还有一小队人马持着火把,直直往某处而去。
小队前面两个侍卫拖着一个脏兮兮的人,而他们后面,便是只属于皇帝的轿辇。
这群人一路行至承天门,最终,在承天门前的那一大片空地上,他们用五匹马绑住了那人的头和四肢,行了最残忍的刑罚。
五马分尸。
那片空地铺上了一层新鲜的血迹,而从地面上的痕迹来看,这种刑罚,在这里怕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