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节目是《斗牛》，和娜斯佳是相似的风格，但又多出一份男性的阳刚和斗志，年轻人本就活力满满，加上外貌阳光帅气，让好几个裁判眼前一亮。
    赛后记者问卢卡斯：“请问您的节目也是那位吉赛尔女士编舞的吗？”
    卢卡斯一边擦汗一边顺口回道：“不是啊，我的节目是奥洛夫编的。”
    “奥洛夫？”
    “吉赛尔的丈夫，他也是佳吉列夫舞蹈团的退役舞者，和吉赛尔一起开了间舞蹈教室，我也在那里练舞。”
    记者们轰动了，很多花滑选手的目光也集中过来。
    在奥洛夫和吉赛尔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的名字在顶级的花滑选手之间流传，甚至有运动员下定决心，下个赛季去找他们编舞，也不知道当他们找到那两口子藏于巷子深处的小教室，看着破破的木门板时，内心是什么想法。
    而等到米沙登场时，张素商再次站在了教练的位置上。
    米沙摘下了刀套放在他的手上。
    博克指着张素商，双手颤抖：“他、他就是米沙的教练？”
    吉利斯眼中流露出了然：“果然是他。”
    张素商对学生提要求：“争取今天上点难度，做2A 2T 2T的三连跳如何？”
    米沙：“我尽量吧。”
    他滑到冰面中心，《胡桃夹子》的音乐响起，米沙也开始了动作。
    场边的冰迷们这下是真的躁动起来了。
    无数人在心中惊呼，天啊，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在《卡门》和《斗牛》之后，这个赛场居然又出现了一个经典级的节目！
    如果说前两者的节目是将歌剧、表演、西班牙风情的热烈融入到花样滑冰的赛场上的话，《胡桃夹子》就是将芭蕾的元素也带到了冰上。
    比起娜斯佳和卢卡斯，米沙的滑行、跳跃、旋转等技术能力更强，和节目磨合的时间也更久，表演时的情绪迸发也更加完整且有力。
    花样滑冰这个项目，突然就变得前所未有的精彩和美丽起来。
    博克猛地站起来，双拳紧握：“这、这是艺术啊！”
    第36章
    吉利斯则看向娜斯佳、米沙背后的男人, 也就是一直站在场边坐教练席的张素商身上，眼中异彩连连。
    从张素商坐上教练席开始，他就一直将注意力放在那个青年身上。
    米沙奇迹般的蜕变，还有那个叫娜斯佳的女孩带来的拥有变革性质的表演, 难道都是他带来的吗？
    这年头运动员兼职教练的情况还挺普遍的, 花滑烧钱的特性从诞生开始到现在乃至于一百多年后都没有消失，许多运动员要是不做教练贴补一下根本就滑不下去, 甚至连出门比赛的车票钱都拿不出来。
    何况穷文富武, 真开始练身体了, 不多吃点营养丰富的食物，身体哪里能强壮起来？这也是钱！
    吉利斯作为奥运冠军级的花滑运动员，手底下不仅有来自挪威的天才少女索尼娅，还有本国的几个小孩，正是执教了他们, 他才有了满世界比赛的资本。
    但既然张素商能给米沙带来技术的蜕变, 能让他们表演大升级, 还能给他们找到佳吉列夫舞蹈团的大佬来编排节目, 他本人的水平就值得深思了。
    吉利斯看着张素商的身影，内心做下判断, 这个亚洲青年绝对是个花滑造诣极高的高手，而非是其他人认为的“靠着天赋才在规定图形时拿到好成绩的黄皮肤个例”。
    此时张素商看着米沙的表现也松了口气。
    他从俄罗斯到奥地利这一路是被削了一波的, 对晕车重症患者来说, 这一个月的火车下来太伤了, 他宁肯不眠不休骑一个月的自行车过来……
    现在看来, 除了他, 其他人都没被削, 满血上得场, 米沙还有点爆种，他跳的2A 2T 2T的质量就很高，高得全场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冒金光的，张素商很能理解他们，因为这组连跳的确是花滑发展至今最难的一组跳跃。
    裁判员们今天被来自俄罗斯的运动员不断的震撼，但脑子运转还算正常，所以在米沙的节目结束后，他们很快就打出了分数。
    9个裁判，有3个都打了6分，也就是满分。
    按照分数算排位，米沙一举跳到了第一位。
    全场为之热烈鼓掌，米沙站起来朝四周挥手，面上尽是意气风发的神采，这一刻，无论比赛最终的胜负如何，米沙都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他最开始想要的也不过是这样一场掌声，他不想做他人口中的平庸之辈，而是想成为能够被人铭记的冰上明星，也是所有对手都认可的强者。
    现在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张素商已经开始活动脚腕，马克西姆教练将他的唱片送到了留声机旁边，工作人员看着上面的字母。
    “《月光》，是贝多芬的吗？”
    马克西姆：“当然是贝多芬的，这可是选手自己弹的版本，专门找人灌了这张唱片。”
    说到这，马克西姆不由得赞叹张素商的才华，由于赛事节目有时间的限制，许多运动员的音乐选用都受限于时长，像张素商这种为求完美，直接去找乐队，然后自己作为钢琴手一起弹奏时长合适的改编版本的做法，实在是相当罕见。
    原本这种花钱的行为还有点小资，但张素商拿出的改编版本却相当大气，带着俄式的悲壮。
    张素商脱下衣服，里面时一件样式简洁的深蓝色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