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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整场戏说了什么?王上,这天下美人太多,您会不会喜新厌旧,不要我了?龙阳莫要瞎想,谁在寡王面前提及其他美人,寡人必诛其全家。
本来就是个中规中矩的爱情故事,可是!重点是!这龙阳君,是个男的啊!
两人一路无话,各自瞎想。贺匀想的是长见识长见识长见识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好尴尬好尴尬好尴尬啊!谢旋想的则是原来真的跟我想的是一个故事,是不是不该带贺老二来,我这么心虚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捱到了客栈,贺匀赶忙岔开话题道:“小二!热水烧好了吗?”
那店小二跑了过来:“刚烧好,等着您二位呢!怎么样,今天的戏好看吗?”
“......”
“......”
片刻谢旋才道:“还不错。”
小二笑道:“这戏班子有些名声,想来也是不错的。那二位就楼上请,小的特地准备了两个浴桶,二位可以共浴。”
贺匀险些被这共浴二字吓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店小二也觉得自己用词不当,补充道:“小的的意思是同时洗同时洗,嘿嘿。”
求你别说了。
谢旋还是很快恢复了神色,贺匀也凭着自己城墙般坚固的脸皮冷静了下来,两人各自坐在自己的浴桶中,只能看到对方的脖子以上部位。贺匀若无其事道:“子忱大哥,我们明日何时出发啊?”
谢旋道:“不急,等你睡饱。”
“嗯...子忱大哥,”贺匀犹豫了半天还是问道,“方才那龙阳君,是男子没错吧?”
谢旋转过头看他:“没错。”
“这样的故事...也可以写到戏本子里去演吗?”
“古有魏王与龙阳君、楚王与安陵君、汉哀帝与董贤。断袖之事,也并无稀奇。”谢旋缓缓地说,“说白了也就是爱情故事而已,百姓们看戏体的是里面的情,喜怒哀乐各自品尝,故事精彩便演了。”
贺匀思考了片刻:“大哥,你记得我与你同去西北之时吗?”
“嗯?”
“当日在客栈,我亲眼见两名男子从同一间房里出来,而前一夜我路过时那房里传出了...那种声音。我当时觉得很稀奇,就觉着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事吗?”
“现在不觉得了?”
“还好吧,仔细想想,喜欢个人而已,是男是女有什么要紧的?”
谢旋笑了笑,从浴桶中站起了身,拿起桶边的毛巾开始擦拭,贺匀下意识地躲开了视线,问道:“大哥你洗好了?”
谢旋道:“嗯,你先别起,我帮你擦擦背。”
卫大统领的文书先一步到达了京城,也不知这老头在文书中怎样夸奖了贺匀,贺匀回到朝中见到皇上之时,这年轻的陛下笑的连嘴都合不拢了。于是当朝宣布加了将军府每月的俸禄以示奖励,并说明将军府已经修缮完全,贺匀不必挤在王府中,可以随时搬回去住了。
皇上那边高兴得很,贺匀却笑不出来。
贺府修缮好了?怎么就修缮好了?
下朝之时,贺匀苦着张脸对谢旋道:“大哥,我要搬回去了吗?”
谢旋道:“嗯。”
“不搬不行吗?”贺匀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谢旋笑着看他,半晌才说:“我是摄政王,你是大将军,你我一人持着银虎符,一人持着金虎符。若是我们一直走得太近,未免权势太重,落人话柄。圣上嘴上不说,心里却不见得舒服。”
贺匀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能低头道:“那好吧。”
“不过,”谢旋哄他,“又没有人监视你,他们以为你搬回去了不就行了。”
贺匀立刻抬起了头,眼睛发亮,小声道:“那我每日从贺府抄小路绕到王府,不叫别人看到。”
谢旋嘴角带笑:“嗯。”
翌日,贺匀便抽了个空一人骑着马去了伽蓝寺,谢旋本应一起,可临时又被皇帝召了去,也不知究竟有什么要紧事,需要王爷事无巨细。
来到伽蓝寺之时,贺匀一眼便看见了院中的陈秀,他偷偷摸摸跑过去,在陈秀的背上拍了下,道:“大嫂!”
陈秀回头一看见是贺匀,立刻笑开了:“我看着你瘦了不少,这阵子辛苦了吧?昨日回来的?”
贺匀也笑:“瘦了吗?我觉得还好啊。倒是大嫂你,这正是炎热的天气,怎么裹得这样严实?”
陈秀道:“我没觉得热,是你火气太盛。”
贺匀嘿嘿笑了两声,拉着陈秀到斋房里坐下,卸下了背上的包裹,说:“这是子忱大哥吩咐家里的厨娘为你收拾出来的,都是秋天的衣物,眼看要入秋了,这阵子热过去就该降温了。”
陈秀笑:“我想着你也不会有这份细心。”
“子忱大哥细心就行。”
陈秀转身打开了柜子,也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裹,一边打开一边说:“我给你们哥仨儿也缝了新衣服,一人一件,前些日子子忱来时还没做好,就没让他带回去。”
贺匀一看,一件墨绿色宽袖长袍,胸前以黑丝线勾勒出了一只老虎的轮廓;一件天蓝色窄袖长袍,肩膀处有一只白色的狼;还有一件米白色窄袖袍,用黄色丝线点缀出几朵小小的花朵,做工皆是精致非常。
贺匀道:“大嫂的手艺就是好,城中任何一个裁缝都比不得。只是,兰天还不知何时回来,这衣服也不知能不能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