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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敛道:“这些人都追到王府来了,我方才一直听有人口中念着我二哥的名字,想必与我二哥有关。”
冯奕道:“可是王爷和将军都吩咐了让你不要出门,门外这么乱,万一真染了病可怎么好啊?”
贺敛思考了片刻:“师父不是需要一个刚染上病尚未呈现出症状的人吗?若是...”
“打住打住!兰天你是真不要命啊!”冯奕一听贺敛这么说自然吓得半死。
贺敛看他大惊失色的样子,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冯奕,我只是想着总之也需要一个人,不是想要故意去门外染病的。”
“哎呀你对不起什么呀!只是这症结还不明,你可不能随随便便犯险。”
冯神医从内房中走出来,正看到贺敛与冯奕在这里拉拉扯扯,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啥?”
冯奕一看到他就来气:“你说干什么!你是来治病的,外面现在都是病患,到底能不能治!”
冯神医一脸莫名其妙:“老头子我这刚睡醒出来就挨儿子的骂,我招谁惹谁了真是的。”
冯奕更是一脸凶相。贺敛忙拦住他,道:“师父,京中有许多百姓聚在门前,你可不可以先去看看病情?”
冯神医连连往后退了两步,夸张道:“那可不敢,那可不敢呦!外面都是人,保不准老头子我出去,还没瞅着病人,自己倒先染上了呦!”
贺敛道:“要不这样,我也会诊脉,我去找一个病情尚不严重的,再来给师父你看。”
冯神医却是忙不迭跑过来拉住了贺敛的胳膊:“那可不行!小兰天你要是出去送死,那老头子我以后没得吃没得喝,要饿死喽!”
冯奕在一旁呸道:“不要脸!”
贺敛道:“师父,外面还有众多乌甲兵呢,他们都不怕,我只是出去看看而已不至于。”
冯神医继续拉着他:“外面有乌甲兵与我老头子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给我花钱不给我买酒。”
贺敛有些无奈:“师父啊,您是大夫啊。”
冯奕将贺敛拽了过来:“你跟他说什么大夫什么医德的他才听不懂!给钱的才是大爷!”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又响起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碎了的声音,贺敛和冯奕都愣了愣,随后向着大门走过去,透过门缝看了看。
正看见几名士兵围住了一个倒地的人,而陆副将手里拎着一名衣衫褴褛的百姓,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一名士兵站起来对陆副将说了什么,听不真切,贺敛却猜到了,民众暴动,有人受伤了。
他觉得不能再藏在府中了,便推开了门,道:“陆副将,让我试试吧。”
陆川回头,见是贺敛出来了,忙道:“三公子,这里有很多患者,不安全,你快回去。”
“没事,不是有人受伤了吗?”贺敛侧身对冯奕说:“冯奕,你去帮我拿一下药箱吧,就在我房间的桌子上。”
冯奕左右看看眼前这副混乱的场面,面色纠结,但还是道了声好,回去取药箱去了。
贺敛则是在那受伤的士兵身边蹲了下来,轻手轻脚地检查了一下伤势,道:“伤口有些深,得进行缝合。”
冯奕拿着药箱出来了,贺敛便专心致志地为那士兵处理起了伤口。
被拦在外围的群众中突然又传出来一声:“这是贺家的三公子吧?老二不在老三管不管用啊?!”
贺敛抬起了头,什么意思?
陆川立刻只身往前一步,站在了贺敛的身前,道:“放肆刁民!你们什么身份!竟敢如此胡言乱语!”
人群中突然又乱了起来,似乎是有人想冲破乌甲所围起来的防线。这些百姓有的面呈病态,一看就是染了病的,此刻又是不管不顾地往前冲,许多乌甲都难免提心吊胆,不敢用全力去拦。陆川眼见这么多的乌甲兵竟是差一点被冲开了,忙喊道:“拦住!怕什么!”
贺敛处理好那士兵的伤口,吩咐旁人将他抬开了,才站起了身,问陆川:“陆副将,他们什么意思啊?为何像是要找我二哥的麻烦?”
陆川道:“尽是些刁民胡言,三公子别放在心上。”
这时,一名发了疯的男子一边拼命往前挤,一边喊道:“什么意思?将星祸世啊!这场灾患全是贺匀带来的!上天报复啊!”
另外有人喊道:“我大魏就不该用他贺明贤为将!自他上任,我们百姓遭了多少报应啊!”
一人竟情绪激动道:“就应该把贺家的人抓起来,才能解了老天爷的怒气!”
冯奕站在一旁已经要气死了,往前跨了一步刚要说话,贺敛却一手将他扯了回来,自己说:“你们说这话,有什么根据?”
他这声音虽不算大,却清亮得很,又带着些稍稍的怒气,语气便有些重。加上很多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位贺家三公子的身上,竟是都听见了。
一人道:“造反、天灾、战事、如今是疫患,这还不够吗!”
贺敛看向那答话的人,冷淡道:“这些与我二哥有什么关系?”
另外有人抢着说:“都是贺匀上任后发生的事!这就是老天爷在发怒!却全报应在了百姓的身上!如今我们这些没生病的人也要被困在城中,时时担心什么时候便患了病一命呜呼了,你说能怪谁!”
贺敛抿了抿嘴:“怪谁也怪不到我贺家头上,怪不到我二哥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