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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岸同他说过,那时,黎国的泫林军在太子岭恶战时,金沙军队有一位训练有素,弹无虚发的八品弓箭手,名叫梅炽。梅炽所用的箭头为梅花状,当他射来的箭没入血肉得霎那间,特质的箭头会绽成梅化状的刀片,将血肉嚼烂,如果射中骨头,亦会被绞成碎末。
中箭者取箭之后,都会在肌肤上留下一个梅花状伤疤,或深或浅。
难不成可君曾与金沙的高手有过对决,也中过这梅花箭?贺北在心里这般疑惑着。
银辰忽然对身边侍婢招手道:“今日难得的好天气,去,把我弟弟喊来,让他出来晒晒太阳,对身子有好处。”
谢倦没多大食欲,专心翻着书卷,贺北在旁一会儿用手替谢倦遮着太阳,一会儿剥着青梅。剥好的青梅再沾好特质的糖粉,亲自递到谢倦嘴边。
谢倦的视线还追随在手里的书卷上,他低嘴一吃,将剥好的青梅嚼下去,口中顿时充满酸酸甜甜的汁水,将他的唇色润成极嫩的淡淡樱粉。
贺北喜欢看谢倦吃青梅。
谢倦研究心法研究的有些入迷,贺北将手伸到他嘴边,他没有经过脑子思考,便把吃尽果肉的青梅核吐到贺北手心。吐完才表情一惊,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做法有些失礼......
贺北对着谢倦宠溺一笑,示意他没关系。默默把掌心的青梅核扔掉,用手帕擦擦手。继续去剥青梅。
谢倦的耳垂尖尖不可遏制的泛起红来。
银辰看着贺北与谢倦,顿时觉得他们师兄弟感情真好。比他与亲弟弟的关系都要好,一时有些羡慕。
“我也要吃剥好的青梅,秀秀,给我剥。”银辰使唤着身旁名叫秀秀的侍女。
“秀秀,给可君姑娘也剥一些。”
贺北心想,这银辰多少有点架子,剥青梅这种事情给心上人,难道不该亲力亲为?
不一会儿,银溯坐着椅车上被下人推来书阁。
银溯本人冷清的像是一片秋日里的落叶,毫无生气。他的出现让空气都冷静一刻。
“弟弟,吃这个,你最爱吃的。”银辰将手里的栗子酥递到银溯嘴边。
银溯漠着脸摇摇头,声音细弱:“我不想吃。”
“吃嘛吃嘛!你最爱吃的!怎的忽然不想吃了?”银辰把栗子糕往银溯嘴边又挨了一寸。
“我说我不想吃。你听不清吗?”银溯眉头紧紧皱着,虽然没有表现任何生气的神色,语气却冷漠到令银辰生畏。
“唔。”银辰热脸贴了冷屁股,悻悻把手收回。把栗子糕扔到秀秀手里。
“秀秀吃。”
秀秀接过糕点,一脸受宠若惊。
银辰又撑起笑颜,对银溯道:“弟弟,我最近在炼一种丹药,叫还神丹。是我找了一位江湖高人重金求来的方子,想着炼好以后给你吃,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你的病。”
银溯道:“不必费心做这些,你要是真关心我就少贪玩一些,多关心关心家里的生意,让我省点心。”
“知道了知道了。”银辰有些不耐烦,这种话他已经听过很多遍。不光银溯这么说,银砚也常常这般唠叨他。
银溯有些不习惯这种人多的场合,对贴身侍卫道:“ 推我去那边。”
书阁的空旷平地前,祁年一套落尘剑法毕了,才注意到银溯在不远处正望着他,静默似雕刻成的假人。
“银二少爷。”祁年每次看到银溯,心里总会无缘无故的心疼他。
银溯淡淡回应:“祁兄。”
空气静止一瞬,祁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银溯忽然道:“这剑法叫什么,真的很漂亮。或许用漂亮来形容剑法不对,但有股飘逸脱尘的味道,谪仙一般。”
祁年被夸赞后神色有些羞然:“静莲师太所创的落尘剑法。你形容的没错,这剑法一招一式都极为讲究形态与身法。我练的一般,我师兄才叫一绝,当真才是仙君下凡。”
银溯轻咳几声:“你也不差。”
祁年欣喜道:“多谢。”
银溯忽而将目光看向祁年手中的北斗剑,语气有些许迟钝:“我能.......握握你的剑吗?”
祁年爽快答应:“没问题。”祁年把北斗剑往前一伸,随后又立即将剑收回到身前。他从袖中掏出帕子,仔细将剑柄上湿润的汗擦才又递到银溯手边。
银溯的手掌生的很小,五指纤细,白若玉雪。
他的眼里终于泛起一丝光彩,伸手轻轻握住剑柄,但是他低估了北斗剑的重量,手腕不可遏制的一抖,剑差点从手中滑落,幸好一只温热的手掌抵在他的手背上替他分担了北斗剑的重量。那只温度极高的手掌五指一合,与他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帮他将把北斗剑紧紧控制在掌心。
银溯抬眸,对上祁年的赤诚目光。
祁年关心道:“二少爷,小心。”
祁年松开银溯的手。
他的举动在银溯的贴身侍卫看来是冒犯的,有些警惕盯了祁年一眼。
祁年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银二少爷的手又小又凉。
银溯握着北斗剑略微吃力的在空中轻轻一划,这个动作完毕后,嘴角竟然生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笑意里参杂着酸涩之意。
实际上,他想做一个斩杀的动作。
“如果有来生,我也挺想修习武功的。这一生,算是无缘了。”银溯的神情转瞬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