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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北正要说话,被谢倦抢了话头:“很好喝,头一次喝到这么花香浓郁的茶。”
谢倦察觉到贺北对沈秀过于抱有敌意。
沈秀满意一笑,拿起脖上挂着的金丝水晶片,细细看了谢倦一眼:“嗯。小谢,你这三年真是长大许多,个子也高了,人也更加清隽,尤其是这双眉眼......”
“小谢,我在信中提到的事你还记得吧,不过今日恐怕是说不成了。”沈秀特意看了贺北一眼,露出惋惜的神色,继续收回目光凝视着谢倦:“不过没关系,能见你一面也是好的。我这次打算在松洲城多留几日,再回江东。”
贺北忽而挺直腰来,一手肘置放在桌上,托腮道:“不用觉得可惜,你在信里说,要告诉我师兄关于他生世的事情,现在可以说了。”他用指尖敲了两下桌子:你在松洲城留的这几日,不管哪一日,若想单独见我师兄是不可能的。”
沈秀一愣,水晶片的世界里,少年的气势极具压迫感,眉宇间凝着阴冷的寒意,目光似一把淬毒的冷箭,一眼要射穿到他的骨肉里。
沈秀一敛原先温和的气质,神色一凛:“这是你师兄的事情,你替他做不了决定。你师兄的家世与你无关。你要若非想牵扯进来,对于你来并没有好处,好好想清楚,年轻人,不是什么热闹都可以凑的。”
“噢?既然如此,我劝你趁早滚回你的江东,别再烦我师兄。也别在写什么信,我见到一封烧一封。”贺北一边说一边拉起谢倦的手:“师兄,我们走。”
谢倦并未犹豫,而是跟着贺北一同起身,这让沈秀很是诧异。沈秀不明白,谢倦为何这么听一个师弟的话。但是看到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他又仿佛明白些什么,正常的师兄弟牵手是不会习惯性的十指相扣。
沈秀放软态度,道:“小谢,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他们是怎么死的,你师父又是如何在太子岭捡到你?你的身份牵扯的不单单是你一个人......”
谢倦犹豫片刻,道:“我是很想知道。只是,像你说的那般,知道太多不一定很好。”
“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在这里等你。等你主动来找我,我再回江东。记得,是单独来找我,不要带任何人。”沈秀微微一笑。
贺北回眸冷冷看向沈秀一眼:“那你趁早准备在松洲过年吧。”接着语气一软:“对了。师兄,那个木牌呢,还给他吧。”
谢倦从袖中掏出那枚沈氏钱行的木牌,放置在沈秀跟前。
贺北掏出三张面值一千金的银票扔到桌上:“前几个月,遇事借用里面三千金,这下补上。还是得谢谢沈老板的江湖救急。”
贺北一笑,脸色又骤然冷却下去。这些日子和虞究合作买来的矿山赚了不少钱,本不想还沈秀的,觉得便宜不占白不占,但是他今日亲眼看到沈秀,就莫名来气,欠狗的钱也不想欠沈秀的。
从西六街出来,贺北忽而对谢倦认真道:“师兄,关于你的身世,你真的不想知道吗?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你可以回去找他,只是,他对你说的你要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我,不是我多想知道你的秘密,我怕你被有心人利用了。”
贺北故作大度的说完这话,心里是慌的。他怕谢倦真的返回去找沈秀,但是他有什么理由去阻止谢倦了解关于自己的身世。他只是怕谢倦知道自己的身世,便像上一世那般,被所谓的职责、所谓旧辈织造的家国恩怨所困.......北府利用谢倦的善义骨血,去帮他们拢权,复势,沈秀的目的,应当与北府差不了多少。
贺北想了一些挽留的话:“师兄,关于你的身世,我多少能猜到一点。”为了使他自己的话更合理一些,贺北编造了一个可信的理由:“有一次,我听到我爹与师父谈话......师兄,你的生世可能与黎国皇室有关。你是在太子岭被师父捡到的......那里是西南与北府最不可言说之地,是黎国之殇,你可曾记得师父说过的话,她说你是尸山血海里新生的希望,说你是她从冥王手中抢来的,是她珍贵的宝物。”
贺北觉得自己暗示的够明白了。
上一世,贺北自立魔尊后,去西南收拾他爹的遗物时,查看静莲与贺岸曾经通过的书信,才知道只是贺岸与静莲早就知道谢倦的身份。只是静莲与贺岸是真心爱护谢倦,不想他卷入任何纷争,背负任何职责,所以一直隐瞒着。
谢倦陷入漫长的沉默。
贺北给他时间考虑。
“师兄,我知道的也不够细节,若你真的想知道更多,不如去问师父,师父是不会害你的。只是这个沈秀,他定然不是为你好,才选择告诉你那些东西,必定是有利可谋,他可是中州内陆最有钱的人,无奸不商......”
贺北打心底里厌恶沈秀。沈秀看谢倦时候,看的那么仔细认真,他有机会,一定得把那两个晶片给弄碎了。
谢倦的手心有些发凉。
“走吧,我们去买些烧鸡和点心,再回凤语山。”谢倦挽着贺北的手,往前走去。
“好。”贺北握紧谢倦的手,神色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你好像很害怕我回去找他。”贺北所有起起伏伏的情绪,谢倦都看在眼里。
谢倦能感受到贺北的每一个表情和举动,都是围绕着他来的。
“师兄,我不允许任何一个能导致你离开我的意外,我会疯掉的。”贺北的眼眶因为情绪激动,泛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