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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倦用指节轻敲这块龙魄石,又敲了敲其他普通洞岩,发现敲击龙魄石时所发出的声响极其薄脆。
贺北迅速发现端倪:“龙魄石肉质细密、且坚硬无比,这个声音听来——像是空心的。难道其后另有玄机?”
贺北用艳山剑在龙魄石面上轻轻戳了一个小洞。他将发簪插入小洞之中,发现里面果然另有玄机,细长的发簪根本插不到底。
贺北道:“看来这块龙魄石被人提前动过手脚。白日里我与洱叔聊天时,他说我们是近十年来唯一的外来者。也就是说,动手脚的人定然在这些农户之中。若此农户将此块龙魄石挖空的原因是因为想要借此赚钱,又不想被其他村名发现,也有可能,但我不信。”
贺北明明可以用内力能做到不发出一丁点声响,便能将此块龙魄石一掌化碎化成粉末。但谢倦只见他缓缓抬袖,用艳山剑在龙魄石周遭的洞岩上大肆挥砍几下,故意制造出来很大的声响,估摸着三里地内的鸡崽都能听到。
果然,洞口的光源处,传来一声:“什么人?”
贺北与谢倦对视一眼,决心站在龙魄石前等待,看贺北这一招引蛇出洞是否有用。
那人掌灯,朝着贺北与谢倦缓缓走来。
待她看清制造出声响的二人,又特意瞥了一眼他们身后的那块依然完好无损的龙魄石,脸色微变,语气带着几分质疑:“是你们?半夜鬼鬼祟祟不睡觉,来此处做什么?”
贺北一看,发现此人十分面生,他向来对人对物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更何况此人是一介妇人,但上一世,他的印象里,从未在农庄见过这样一号任务。
女子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样貌平庸,是放入人群之中,绝不会引起路人再看第二眼的那种。
贺北仔细打量她,总觉得她似曾相识。
正因为她有观音相,尤其那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目光却向下看时更有一种熟悉之意。单看有种悲悯天下之意,深看,便感觉——处处透着虚伪之意。
贺北将自己的态度故作温顺:“这位大姐,我们在此处修习功法,您恐怕是误会了。”
女子表示怀疑:“修习功法?”
贺北随口编道:“对,大姐没听过,习武之人都喜在洞府之中修习功法吗?一来安静,二来,洞府之中的岩石长年累积着天地精华,有增益于修炼的效果。你看,尤其是这块龙魄石。”
女子冷哼一声:“安静?你们怕不是要将此洞给拆了。龙魄石如此名贵,你们莫不是想偷盗我们农庄的宝物吧?”
贺北目光之中所含的笑意愈来愈有深意。
谢倦平静的目光有一种能勾人心魄的:“敢问大姐,你这么晚来此处又是为何?”
女子神色微滞,没有料到谢倦会这般问她,只是冷巴巴道:“起夜。”
贺北打了个哈欠,一把揽住谢倦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身侧,懒懒道:“累了,咱们回去睡觉吧?大姐,你要在这山洞之中起夜?”
女子脸色一青:“当然不会。此处是土地神掌管庇佑的洞府,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否则,第二日别再想留在庄里。这里面的宝物,哪怕是一块烂石头,你们也别想碰。”
贺北与她周旋道:“可我看你比这山洞可神秘多了。龙魄石世间总共就那么几块,认识的人并不多,你一介深山农妇,我只随口提了一句龙魄石你便知道它是宝物?有意思。”贺北话音刚落,一道淡金色的锋芒从女子眼前闪过。
女子低眸一看,发现贺北的艳山剑已经紧抵在她的咽喉间。
她虽然面露惧色,但贺北一眼便看出此女子不是真的害怕。一个处在深山之中多年不出的妇人遇到此种情况,断然不会像她此般镇定。
“来人阿!”女子刚刚惊呼一声,便被眼疾手快的谢倦从袖中掏了块帕子,严严实实堵上了她的嘴巴。
贺北眉宇间凝起浓重的杀伐之气:“不想死便老实一些。”接着,又语气一软,对谢倦道:“夫人,把这个龙魄石破开,小心点。”
谢倦用内力将龙魄石轻而易举地破开,果然,龙魄石后面别有洞天。
“一起进。”贺北的意思是带着女子一同进入。
此女子定然知道内情,在贺北的记忆中,能进入墨都者,在上一世除了他可只有一人。
他从未见过此女子......却也像是见过,在上一世。
毕竟她的眉眼与一些神态与那人还是十分相像。
墨都传说是司姣仙人的避世之地,贺北见过司姣,司姣在女子之中堪称绝色,手段却比魔教还要狠毒。
她像是堕世的仙,但贺北知道,司姣是人间遗留下来的恶鬼。
此女子与司姣实在是有两分相像,仅仅这两分,便让贺北足够怀疑她的身份。
与其与她周旋,不如直截了当的戳破假象。
贺北押着女子在前,谢倦在后尾随。他们在进洞口前,特意用几块碎石将入口堵上,再使内力结上一层牢固的结界,这样寻常人便无法再进入。
三人不知走了有多久,终于瞥见一丝黯淡的光源。
贺北回眸看一眼谢倦,目光中溢出关切:“带好手镯,我们不能走散。”
谢倦用力点了一下头。
三人从洞口出来,迎来一片雾气茫茫。
而那名被贺北挟持的女子,竟在三人同出洞口的一霎,突然爆发出一股强悍无比的内力,将贺北的手臂狠狠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