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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自然是玩笑话,但贺北却一脸正经搂着他的腰将他捞进怀里,语气颇为委屈,全然没有半点当初杀敌的气势与狠戾:“不准离开我......一刻也不行。拂衣,等我们平定西南,再随我回芜疆好不好?回到我们自己的家......”
贺北的话像是在谢倦心上燃了把火,一向理智的他也胸口一烫。
他点点头,郑重道:“好,平定西南,我们回我们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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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北与谢倦离开墨都后,直入西南。
他们猜想的果然没错,金沙之前败仗后忽而收兵,安静半年,原是在憋大招。金沙天地盟盟主白萩强邀大衍山五位宗师出山,以对峙西南。
还有昆仑三十血奴,也将随他一同亲征宁枯城。
三十血奴乃是自出生起,便被天地盟秘密培养在昆仑那种严寒之地的死士。据说他们一人之力可抵万军,各配一副刀枪不如的雪丝冰蚕甲,杀人的精准力与爆发力更是异于常人,是货真价实的杀人机器。
好笑的是,这些消息还是由北府探得之后主动告知于西南。
君萚从前出卖军情导致西南失利,一是为了设法扰乱江湖各大势力,二是想借机接手西南,替西南平乱借此来平定西南民心。可如今,整个中州都危在旦夕,君萚终于假惺惺地在大局上做了一次“好人。”
北府“保守”派兵五万前往宁枯帮战,江北、江东也相继派兵入驻宁枯。
这种情况自然少不了岚洲的参与,否则会被中州世人诟病。只是令所有人都未想到,岚洲派来两支队伍,一支为银溯亲领,一支为银辰亲领。
银辰银溯,昔日的好兄弟同为一派却形同陌路。
贺北与谢倦在赶往宁枯城的路上便听闻,银溯已迎娶惟城魏家魏子絮为正妻。贺北知道魏子絮是银辰心爱之人,这下,银辰应当彻底对这个哥哥不抱任何希望了。
当然,更加伤心的还有他的小师弟。但贺北并不觉得是坏事,祁年的初次动心虽然夭折,但银溯终归不是他应得的良配。准确来说,银溯根本配不上祁年。
银溯与魏子絮成亲之事,贺北细细一思便知是暮子吟私下促成的。暮子吟若是想打压银溯,必须要新扶一位上位者。他对银辰赏识有加,可银辰对银溯始终抱有一丝兄弟之情,无法对他下狠手。
如此一筹,两人可谓是绝对的水火不容。
此次从墨都归来,贺北光明正大入驻西南,引得江湖震动。传言都说他想趁此战攀附自家老爹,赚取名利。
他在前往宁枯城途中便收到暮子吟的秘密传信。内容大约是:银溯与金沙来往依旧密切。他之所以派银溯也前去宁枯对战金沙,是想来一招引蛇出洞。
贺北与谢倦赶到宁枯城那一日,刚好传来贺岸被围困太子岭的消息。
二十五年前,贺岸率泫林军被围困于太子岭。今时今日,他再次陷落于太子岭,命运使然。
据军报传来,贺岸被昆仑三十血奴围攻,已深受重伤。能派去的援军少之又少。忆林军大部分主力都守在宁枯城前,正应对来自于金沙的五位大衍宗师。
西南腹背受敌,进退两难。
贺北与谢倦商议过后,决定一人先潜往太子岭营救贺岸。一人留守宁枯,镇守西南最后的防线。
贺北本该自家老爹自己救,但是银溯是留在宁枯城的一方,他唯恐银溯另有谋划,会伤及谢倦。谢倦心性良善,有些脏的东西,他根本想都想不到。
所以最后的结果便是谢倦携带一支精英小队前往太子岭营救贺岸,而贺北留守在忆林军。
谢倦说:“当年,贺宗师与师父将我从太子岭的尸山血海里中救回,这份恩情该我亲手去还。”他要亲手抚平太子岭之殇。
既然君萚如今追逐名利,可大黎王朝先辈依然英魂含恨,泫林军将士依然尸骨寒凉,金沙的血债该由他来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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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营帐中,大家都对这个身穿红衣手持长剑,身姿挺拔气质斐然,样貌可以用隽美漂亮来形容的少年充满怀疑。
怀疑他是否真的够格上阵杀敌。
一些将士还在私下讨论:
“皮肤跟个娘们似的一样细,像是经不得风雨。装模做样别着一把剑,这样的绣花枕头,能行吗?”
“跟咱们贺宗师的样貌倒是有三分相似,气质却大有不同。你说他如今武学什么境界?有五品吗?”
“我瞧着就是来混名声的。听说他还取了个男妻,还是大黎皇室血脉。”
“男妻......贺宗师居然同意他娶男妻!”
人人都觉得贺北是来给众将士当陪跑、顺便丰富他们战后用来放松的谈资。
贺北与风满楼在北府合作时还算有上几分交情。风满楼是贺岸手下副将之意。贺北跟随风满楼在城西连守七日,只不慌不忙动了动嘴皮子,筹谋划策,竟是助得风满楼率军三万连赢两战。
这下他的风评则变成:有几分小聪明。
也仅仅是聪明,没有一位士兵见过贺北用剑,他们都当那把好看的名剑不过是个摆设、撑场面的装饰罢了。
镇守宁枯城的第八日,祁年跟随着真武盟西下援助的大部队,从松洲赶来与贺北汇合。
祁年未曾提及银溯娶妻之事,也没有表露出一丝伤心。家国大义面前,他的心里只有两个字: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