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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凌早就得了纪羽的吩咐,自然是知无不言,只是对方做事实在的叫人抓不到尾巴,除却打捞不到尸体外,这里的痕迹瞧着完全就是水寇作乱。
不仅如此,锦衣卫还抓到一伙水寇,说就是那日行凶的水寇。他们的供词也瞧着似乎合情合理,说是大家伙没饭吃,所以聚在一起抢劫民船得些钱财来用用。
至于杀害百姓这件事,水寇却支支吾吾的,最终锦衣卫上了刑,才逼问出本还想劫色,却没想那些个百姓不愿意,男的与有些功夫在身的姑娘来于他们搏斗,余下的都自己下了船跑了。
“水寇的说法,是徐夫人他们跑去了不知什么地方,也许是躲起来了。”陈凌说着水寇的供词,小心地打量着纪云川的神色,心中思索着后边该说什么话才好。
“听他们的鬼话,徐夫人自己走了,那为什么不回来?便是没有盘缠,那到各地官府去寻人,说自己是荣国公夫人,怎么着也有办法给盛京递消息,为什么不?是被谁困住了?还是遇上了什么难处走不了?”纪云川抬眸看向陈凌,见对方被问得有些怔愣,又说,“荣国公夫妇感情深厚,徐夫人很是依赖荣国公,若是出了什么事,?一个想到的便是去寻荣国公瞧瞧有什么法子。”
陈凌听了这话,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说:“也许水寇的话半真半假,若我们去查,兴许能查到船只离开的痕迹。”
纪云川点点头,说:“既然敢扔几个水寇来当混淆咱们,那定然是做了准备的。”
稍微将双方知道的事情告知对方后,二人便就此分开。
纪云川到最近的一个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下,想着先休息一晚再去看看有什么线索。
谁曾想,他夜半时分醒来,却发现自己不在原来的那处客栈内了。
纪云川半梦半醒间睁开眼,刚想动一动手腕,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不知为何有些动不了。他眉头微蹙地动了动整只手,这才发现手腕似乎是绑了一条绳子,至于绑在了何处,他也并不清楚。
这个还是纪云川会有些怀疑是纪羽的老把戏,可当他用没被绑住的那只手摸向身下被褥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已不在原先那处客栈之内了。
有了这个发现,纪云川立马警惕起来,刚想着要想办法去解开手上绳索时,却感觉到不远处亮起了一盏灯,而灯旁还坐了一个人。
是个熟悉的身影,纪云川只一眼便知晓是谁。
与此同时,纪云川脑中闪过了许多片段,皆是那次被绑走时候的记忆。
而这些记忆最终定格在昏暗当中李全昌的那张脸上。
眼前这个人,是李全昌。
纪云川蹙眉朝李全昌看去,对李全昌目的的猜测在心中转了一圈,最终还是选择直接问出口。
他厉声问:“李督主这是做什么?”
李全昌只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也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袍,这才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等到在床旁站定,李全昌才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问:“你当真不愿意与我一起反了纪羽?”
纪云川不明白李全昌为什么执着于叫自己造反,瞪着李全昌,只问:“我已经出宫了,往后有自己的日子要过,要做那掉脑袋的事做什么?”
李全昌轻笑一声,用那仿若看小孩儿的眼神看着纪云川,说:“云川,你太不了解纪羽了。他心中有你,若是你带着兵入了盛京,他一定将皇位拱手相让,而不是要你去死。”
纪云川冷眼看着李全昌,嗤笑一声,骂道:“真是痴人说梦!他是皇帝,我都造反了,他怎么可能不杀我,还要将皇位给我。”
李全昌摇摇头,看着纪云川叹了口气,他说:“将皇位让给你,与让你去死,我想他更不能接受你死。”
纪云川听到这话,瞳孔猛地一缩,仿佛将一切都串了起来。但他还有几分不解,急着想要李全昌解答,却不知李全昌是否会告诉自己这话。
见纪云川这副模样,李全昌多少也能猜到纪云川想到了什么,他轻笑一声后才说:“对,是我做的。小徐氏的死,皇后的疯魔,你的死,你的复活,都与我有关。”
纪云川愣了愣,他能猜到自己的死也许与李全昌有关,可没想到自己活过来也与李全昌有关联。究竟是什么样的神仙,可以叫人在另一个人身上重新活过来。
“魏云川是我为你准备的另一个身体,从一早就算计好了,若往后夺嫡失败,也能叫你死了脱身。”李全昌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纪云川的反应,见纪云川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停了下来打算听听他的问题再继续说下去。
“魏云川才比我小几岁,怎么可能……”纪云川问出这话之后又有些想明白,想明白也许李全昌从刚一进宫便开始谋划这一件事,所以才会在他出生后没几年便准备好这样的事。
可纪云川想不明白的是,李全昌究竟是如何将魏云川当做他的另一个身体?
寻常人根本没有办法办到这样的事,李全昌究竟还做了什么。
“魏云川不是荣国公夫妇亲生,他是徐玥华的孩子。”
李全昌平静地说着这样的话,仿佛魏云川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他们一开始便准备好给纪云川的退路。
不,也不能说是纪云川的退路,是他们叫纪云川去夺嫡,失败之后他们所有人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