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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略一思索之后,才谨慎地说:“认得,也熟悉。至于再多的,往后我会与你细说。”
纪云川没将此事完完全全告诉自己,白安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觉得任何人都有自己不愿公之于众的小秘密,每个人也都可以有自己藏在内心深处不愿说出口的欢喜或是伤痕。
所以他并不在意纪云川会不会将这件事告诉自己,他知晓这样的事确实会让纪云川感到不舒服便够了。往后在与纪云川的相处之中,也多多注意这般事情,不要无意之间伤了好友的心才是重要的。
二人那次谈话之后,纪云川发现白安在自己面前竟是更加的小心,甚至连关于盛京的消息也很少告诉自己,仿佛自己是什么脆弱的瓷娃娃,提一下盛京之事便是因此破碎。
不过纪云川也没说什么,只叫白安告诉自己关于李全昌和纪羽二人之间的战况,至于更多的,他其实并不关心。
见纪云川只关心战况如何,并不关心那些人之间的纠葛,白安也摸索到了自己诉说盛京之事可以说到什么程度。之后的小一段时日里,白安对盛京之事的打听也都聚集在此处。
而纪云川也一直待在这个小院子内,并不如何外出,一副目盲之人不好出门的样子。只在这座院子内等着白安将外边的消息带进来,以判断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这样的日子是极其无聊的,纪云川总归是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至于一些能在家中做的活计,多数纪云川都不会做,少数可以做的也不是每一日都有。
而在某一日纪云川突然发现白安的箭术十分了得,想到自己往后还要走遍大庆河山,有个好箭术多少也能叫自己行走得舒服一些。
于是他找了个时间,向白安说了自己想学射箭一事。
起先白安还愣了愣,没想到这般文人气质的纪云川竟会想要学射箭。但白安对文人不文人并不如何有偏见,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要纪云川提,他便会用心去教。
纪云川本还惊讶于白安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但思及对方平时那个性子,倒觉得也是寻常事。
就这样,纪云川在白安这里学起了射箭。而有了白安手把手教他,又时常偷偷带着他出门去寻个没人的地方教射箭,还带着他练了起来,他的身手也变得越来越好。
其中想来也有魏云川这身体本就比从前好太多的原因在,不过若是按照李全昌的说法,从前纪云川所谓的身子越来越弱是因为都被转移给了魏云川,那两个身体加起来多少也是比寻常人要强一些的。
这般也好,只是纪云川心里多少有些过不去魏云川这个坎。
他有时候总会想魏云川究竟是不是一个独立的人,还是说他们其实都是自己。
不过这样的问题多想无益,纪云川也不会将时间都浪费在这件事上边。
近些日子不知为何,李全昌和纪羽二人的交锋竟是陷入了僵持。
也不知是李全昌找到了什么好法子,还是纪羽那边出了什么差错。
这才叫二人的对峙陷入这般僵持的境地。
纪云川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直皱眉,看向白安,问:“可知原因?外头都有什么传言?与我仔细说说。”
白安听到纪云川这般问,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出了口:“那李全昌好像找到魏云川了,皇上似乎是因为这个才不大敢动。”
这话让纪云川在一瞬间瞳孔微缩,猛地站起身来后走到窗口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看完之后转身往回走,只翻箱倒柜开始收拾东西,又对身旁的白安说:“你也收拾收拾东西,被太大动静,跟我一起走。”
白安一时间有些不解为何对方找到魏云川这个消息叫纪云川急着要离开,难道是要去解救魏云川这个朋友吗?但白安一向听纪云川的话,也没有多问,只对方说什么便做什么。
纪云川收拾好东西之后想了想,又留下一封无论是纪羽先找到还是李全昌先找到都可以看的信。左右这信也不过是叫他们勿要伤害无辜村民罢了,并非是要于他们多说什么话。
白安看着纪云川留下信来,眨了眨眼,心中似乎猜到了什么,却什么都没有多问。
离开的路上纪云川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好一段时日的院子,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如传言所说,正是李全昌的人先找到了这个地方。
也是李全昌先走进那院子,看到了那桌上留下的信件。
捏着那封信,李全昌眯了眯眼,忽的笑了一声,将那信放在点燃的烛火之上烧个干净,嘴里边还说着:“云川啊云川,你竟是不如你娘狠得下心。”
烧了信之后,李全昌又叫人在村子里打听打听有没有二人的线索。
至于杀了这村子里的人,既然纪云川都特意留下信件求情了,那他便也大发慈悲不杀人了。
可李全昌今日不想杀人,却有人总是要将小命送上门来。
李全昌在村子里闲逛的时候无意听到了两名男子议论纪云川,见他们说话极其难听,还将纪云川说得像个……像个以色侍人求得荣华富贵之人。
这样的说法是李全昌很不喜欢的,他只瞥了他们一眼,便淡淡说了一句:“把舌头割了,叫其他人都来看,叫他们知道是为何被割,知道什么话什么人是说不得的。”